爹娘去世后,沈云清把未婚夫婿當(dāng)成余生唯一的依靠。
成親那日,卻被他親手灌下毒酒,讓別的男人上了她的喜床。
......
“十日后,靈玄山,墜崖而亡。夫人在這簽字畫押即可?!?br>
沈云清咬破指尖,在契約最后按上手印。
鮮血殷殷,半生凄凄。
她卻松了一口氣,終于,要結(jié)束了。
繞出暗閣,沈云清在一樓的玉石鋪子隨手挑了塊玉佩。
“清清,你怎么一個人出來了?你知道這樣我有多擔(dān)心嗎?”
謝知善大步走來,小心翼翼給她披上大氅。
濃烈的梔子香,瞬間涌進鼻腔。
沈云清一把推開他。
大氅歪了下,滑落在地。
“怎么了?”
謝知善神色緊張,“不多穿點怎么行?九月天已經(jīng)冷了,不要任性。你若病了,我會心疼的。”
這般體貼,惹得鋪子里的貴婦人們嘖嘖感嘆。
“怪不得京城里人人都羨慕謝大人和謝夫人呢,果真是神仙眷侶?!?br>
“可不是嗎?聽說兩人青梅竹馬,當(dāng)年謝家家貧,是沈家一路扶持,才有了今日的狀元郎。后來沈家出事,謝大人硬是等沈小姐三年出孝,十里紅妝相迎?!?br>
“一個悄悄來挑生辰禮,另一個巴巴地追來,新婚燕爾,真是一刻也分不開。”
往日,沈云清最喜聽這些艷羨之語。
現(xiàn)下心底卻只有自嘲。
只有她知道,傳聞中愛她如命的謝知善,都是假象。
還未出閣時,謝知善沒錢買生辰禮,親手摘了一大捧野花,紅著臉祝她生辰快樂。
她喜歡的不得了,卻起了滿身的紅疹。
后來才發(fā)現(xiàn),里面混了一朵讓她過敏的梔子花。
當(dāng)時的謝知善跪在她床前,自責(zé)地直掉眼淚。
再后來,得知她喜荷花,謝知善便神神秘秘地開始準(zhǔn)備。
成親那晚,她看著跟娘家閨閣近乎一模一樣的荷風(fēng)小榭,心像泡在了蜜罐里。
上千河燈燦若星辰,滿目荷花紅若朝霞。
全京城都知道了,狀元郎謝大人,把自己的新婚妻子寵上了天。
可喝過合巹酒,衣裳半褪時,她摸到了那人耳后的一顆痣。
謝知善,耳后無痣。
她驚懼萬分,只得拼命掙扎。
惹得那人連連輕笑,倒也停了手。
次日醒來,睜眼卻見謝知善睡在身側(cè),床尾還有染血的元帕。
她滿腹疑惑,又不敢問,只得安慰自己,或許不過一場噩夢。
可當(dāng)日,謝知善就借口公務(wù)繁忙,搬去了書房。
每每回到荷風(fēng)小榭,都要親手喂她一碗酒水,再與她歇息。
如今,更是日日帶著濃烈的梔子花香回府。
惹得她風(fēng)癮時常發(fā)作,身上又痛又癢。
種種端倪,即便沈云清再不愿懷疑自己的夫婿,也不得不暗中找人調(diào)查。
可血淋淋的真相,將她一腔真心刺出千瘡百孔。
原來,謝知善有別的女人,從未與她同過房。
甚至日日將她送上閑王床榻,只為換取太子少師的官位。
他娶的,不是妻子,而是一個助他平步青云的棋子。
他竟,辱她至此!
氣急攻心,沈云清喉頭微甜,竟生生嘔出一口鮮血。
既然如此,她也不愿再被人操控,成為被謝知善隨意踐踏的登云梯。
這段腐爛見骨的婚姻,她不要了。
連同謝知善這個人,她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