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眨眼。
“好?!?br>我垂下眼瞼,滿心疲憊。
可我等不到過年,也等不到回家了。
我給遠在老家的母親打了電話。
本來答應的今年帶孟溪回去過年,現(xiàn)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窗外夜空如墨,月光慘淡照不進心里。
病房里還飄散著皮蛋瘦肉粥的香氣,孟溪的調笑聲還縈繞在耳畔。
她一直記得我們談戀愛時的約會地點。
不惜從醫(yī)院驅車十幾公里去買來,只為與我那半個小時的相聚。
可每每看到她的笑容,我都會想起她躺在顧祈然身上媚眼如絲的模樣。
“媽。”
電話那頭傳來母親困倦的嗓音。
“這么晚了還給你打電話,沒打擾你睡覺吧!”
“沒有沒有?!?br>咕咚咕咚的喝水聲。
“跟你坦白個事…其實一直以來關于生孩子的問題,是我不行…”
我把心里的瘡疤揭開。
從前總覺得丟人,可臨了臨了才發(fā)現(xiàn),面子也沒那么重要了。
母親沉默了很久。
半晌才嘆息著幽幽開口,“這種事也勉強不來,子女緣分要是真的淺薄,那就順其自然吧?!?br>“只是一點你記住,人家孟溪從23歲就跟了你,這么多年下來,你可得好好珍惜她。”
酸澀涌上心頭。
我強壓著哽咽的聲音,“我知道的媽。”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欲言又止,“有個機會能用我的命換你孫子的命,你會怎么…”
“沒有如果,兒子?!?br>母親正色道,“無論如何,你在我心里永遠是最重要的?!?br>鼻頭的酸楚化作淚水砸在地上。
母親察覺到了我的情緒,不禁擔憂道,“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沒有,我就是壓力有點大…想您了…”
“那過年回家,媽給你炸你最愛吃的金葉兒。”
我道了句晚安就掛斷電話。
生怕再遲疑多一秒,就會跟母親坦白我時日無多的事實。
金葉兒我再也吃不到了。
現(xiàn)在想來,真是不值得。
——
第二天一早,我被孟溪叫醒。
今天她身上的味道很干凈,沒有我討厭的東西。
可是包里露出的方型塑料袋一角,還是在提醒著我。
她親自推輪椅帶我去體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