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里,兩道身形交疊。
面容精致的男人垂下眼睛,漆黑的眼睫遮住眼中情緒,他垂眼看著少女,嗓音低而啞,“樓阮,告訴我,我是誰。”
少女濃密卷翹的眼睫蹭過他的皮膚,她細白的手臂抬上來,輕輕勾住他的脖子,溫熱的呼吸拂過,濃郁的酒香味道也跟著一起纏繞上來,鉆進他的鼻尖。
為了防止她摔倒,謝宴禮下意識扶住她的腰。
細腰盈盈一握,讓人心顫。
他動作一頓,正好給了對方可乘之機,女孩勾著瓷白的手臂,無意識地靠過來。
溫熱的觸感隔著衣料傳來,有些灼熱。
謝宴禮低下頭,自己雪白的襯衫上已經(jīng)留下了緋紅的吻痕。
偏偏始作俑者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眼眸彎了彎,軟甜的嗓音像在蜜罐里浸泡過,甜得人心癢,“你是……謝宴禮……”
那雙盯著她的眼睛忽然變得濃稠晦暗起來——
謝宴禮的襯衫領口被拉開,冷白鎖骨上的滾燙汗珠落了下去,懷中的少女白嫩的手指微微蜷縮,雙眸中漾著水珠,像要哭了似的,委屈道,“……燙?!?br>-
天際泛白,逐漸有金色的光芒透過云層落下來。
樓阮頭疼欲裂,她抬起白軟的手指,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眼睛還沒完全睜開,昨天晚上的片段就爭先恐后地鉆進了腦袋里。
【養(yǎng)女而已,我怎么會真的把她放在心上,咱們這種人家,還是要門當戶對?!?br>樓阮動作頓了一下,原本揉著眼睛的手重新垂了下去。
她和周越添從小一起長大,她追著周越添跑了十幾年,不管什么時候,什么地方,周越添只要一回頭就能看到她,可昨天她卻聽到他嘲弄地和身旁的人說“養(yǎng)女而已”。
這些年,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讀書的時候替他跑腿打掩護寫作業(yè),長大了以后替他處理公司的事情……
她喜歡周越添是誰都知道的事情,唯獨周越添不知道。
唯獨周越添,假裝不知道。
她在他眼里,原來就只是“養(yǎng)女而已”。
酸澀感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連同昨天他身邊那群人的笑聲一起涌上來,帶著無盡的澀意。
如同亂麻的思緒不斷翻滾,像翻騰的海浪一般,慢慢將她淹沒。
樓阮陷在枕頭里,周圍的一切都讓她覺得密不透風。
天旋地轉(zhuǎn)的窒息感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直到旁邊輕紗質(zhì)地的窗簾被掀開,一簇簇光芒爭先恐后地涌了進來,窒息感戛然而止。
懶散悅耳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