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叫做《世子癡情人設(shè)要塌,亡妻要回歸》的小說,是一本新鮮出爐的古代言情,作者“白白的狗”精心打造的靈魂人物是裴跡之沈亦謠,劇情主要講述的是:還帶著一抹笑。如果她能感受他的呼吸,會是什么感受呢?·裴跡之醒的時候,肩膀酸痛得像被人在睡夢中全身捶了個遍。他一邊揉著自己肩膀,一邊打量書房布局,坐北朝南,背山靠水,博古架上擺了一溜金貔貅、金算盤、聚寶盆。皺了皺眉,這風(fēng)水布局沒問題吧?怎么覺得這房子陰氣越來越重了。上朝臨行前,他穿著挺拔的紅袍官服,儀表......
裴跡之行事向來荒唐,她是清楚的。
畢竟自己也是二十歲就嫁了他。
但她實(shí)在沒想到,牌位跟前,幽魂在上,他敢做這種事。
她在房頂上瞧著裴跡之臉色緋紅,嘴唇微啟,一副憨癡醉態(tài)。
眼角微微上翹,眼底一派迷蒙。確實(shí)生得一副好皮相。
裴跡之確實(shí)是喝得太多了,頭腦不清醒。
“啪!”榻上燭臺上的蠟燭突然倒了,砸在他的頭上,啪嗒一聲,滾燙的蠟油滴在他頭上。
“??!”裴跡之在被子里猛地打了一個激靈。
迷迷糊糊地在被子里翻了個身,裹緊了自己,倒過頭睡了。
沈亦謠摸了把自己的臉,如果她仍有體溫的話,應(yīng)當(dāng)是滿臉滾燙。
蠟油怎么沒燙死他!
沈亦謠狠狠罵了一句,仍覺得不過癮。伸出腳踹了一下這登徒子腦袋。
又轉(zhuǎn)身去園子里逛了一圈。梁國公府已不是當(dāng)年的樣貌了,整個重新裝了一遍,沈亦謠熟悉的花園、池塘、亭榭都不見了,甚至布局都改了,她差點(diǎn)迷路。
詩詞說,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
如今物也不是,人也非了。
沈亦謠找了個墻角蹲下,抱著自己的膝蓋,自己究竟是為什么會回來呢?
她走的時候,其實(shí)已經(jīng)對人世沒什么留戀了。
對梁國府,對她的婆母,對裴跡之,既沒有愛也沒有恨。
當(dāng)年她的病起得很快,不過三日之間,就去了。去的時候其實(shí)沒什么痛苦,是她自己時運(yùn)不濟(jì)、身體不好,一個不痛不癢的傷風(fēng),就要了她的命。
沈亦謠想出梁國府,原想著如今自己是鬼魂了,她也要像裴跡之當(dāng)年那樣不著家,四處玩樂去。
卻發(fā)現(xiàn)自己壓根出不了梁國府,看來自己是只能跟著裴跡之一起出門了。
沈亦謠狠狠的啐了兩口,狗東西,自己都是死人了還要拘著她,讓她不得自由。
裴跡之和她成婚的那三年,壓根不是現(xiàn)在這副人模狗樣的樣子。
他是正兒八經(jīng)的紈绔子弟,書沒念過幾冊,被沈亦謠一念叨就和她吵架,嚷嚷著“我就不是讀書的料!你逼我還不如自己換個夫君!”。
廢話,但凡她要是能換呢?
沈亦謠回了書房,裴跡之睡得很沉,背對著她,被子平穩(wěn)起伏著,沈亦謠心頭發(fā)恨,老婆死了后你倒是過上好日子了!
上前擰了擰裴跡之紅得滴血的耳朵。
裴跡之的耳根子很軟,她活著的時候經(jīng)常捏。
娘親說,耳根子軟的人怕媳婦,裴跡之是裝著怕媳婦,表面乖覺,私底下死活不改。
裴跡之睡夢之中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有些癢癢的。
猛地一個翻身,裴跡之挺拔的鼻尖差點(diǎn)貼上沈亦謠。
沈亦謠一陣心悸。
裴跡之似乎做了個升官發(fā)財(cái)?shù)拿缐?,唇角邊還帶著一抹笑。
如果她能感受他的呼吸,會是什么感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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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跡之醒的時候,肩膀酸痛得像被人在睡夢中全身捶了個遍。
他一邊揉著自己肩膀,一邊打量書房布局,坐北朝南,背山靠水,博古架上擺了一溜金貔貅、金算盤、聚寶盆。
皺了皺眉,這風(fēng)水布局沒問題吧?怎么覺得這房子陰氣越來越重了。
上朝臨行前,他穿著挺拔的紅袍官服,儀表堂堂,風(fēng)姿秀逸。
給沈亦謠上了柱香,扯了個敷衍討好的笑容,說話仍然是吊兒郎當(dāng),“亦謠,雖說我對你不算太好,也沒愛過你,但你死后,我是日夜進(jìn)香,希望你早登極樂,來世幸福美滿,你會原諒我的,對吧?”
聞言,空中的沈亦謠一滯。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仍穿著她去世時穿的那件石榴裙,裙擺之下是自己虛無透明的身體,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原本他們兩個活著的時候就是不相愛的。在她死后,裴跡之只是假裝愛她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憑什么,不愛就不能責(zé)怪了!
她偏要報(bào)復(fù)!
不愧是裴跡之那個蠢材的一家人,半個月之后,在梁國府屢次發(fā)生房梁上莫名懸了幾根白綾,裴跡之的朝服總是在清晨無故失蹤,國公夫人老眼昏花日夜熬燈做的繡品被人剪了以后。
他們終于后知后覺明白過來了!這房子里有鬼!
挑了個良辰吉日,清虛觀的老道在裴跡之房子里擺上了清醮,手執(zhí)桃木劍殺氣騰騰朝房中的沈亦謠沖來!
他們要把沈亦謠請走。
那老道身穿玄黃鶴氅,一手提著桃木劍,在房里踏罡步斗走了一圈,閉眼晃了一圈腦袋。
然后提劍走出房門,一手捋著自己的白須,搖了搖頭。
“怎么了道長?”許氏沐浴焚香罷,穿上了一件辟邪的大紅衣裙,瑟瑟發(fā)抖。
清虛道長捶手頓足,痛心疾首,“這鬼煞陰氣太重!怕是生前有極大怨氣未消??!”
沈亦謠扯了扯嘴角,方才那老道幾次從自己身上穿過,恍如未覺,分明就是騙子??!
“那……我們要怎么才能消除她的怨氣?”許氏躲在梁國公身后,她是跟沈亦謠過節(jié)最多的,此時怕極了。
清虛道長拂塵一甩,“請鬼神!”
沈亦謠盤腿坐在齋果案臺上,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忐忑,這老道要是真能幫自己消除怨氣,也好。自己也想知道,怎么才能離開呢。
在一眾小廝和丫鬟身后,穿著繡金菊蕾白圓領(lǐng)袍,頭束金冠玉簪的裴跡之站在遠(yuǎn)端,視線直直朝沈亦謠望過來,神色難辨。
即使知道他看不見自己,沈亦謠也有點(diǎn)心慌。
要是這老道,真能讓他看見自己,怎么辦呢?
那老道果真會讓沈亦謠失望。
在他第三次用占卜結(jié)果信口胡謅,說什么,“這鬼煞生前曾有一心愿,要和裴郎中做十年恩愛夫妻,才可如愿離開”之后,沈亦謠終于忍無可忍。
“呃啊啊啊!”沈亦謠手在桌上一捶,琉璃盤翻倒在地,“啪!”一聲碎成兩半,蜜桃清果滾了滿地,一顆桃圓潤地滾到了門檻邊。
沈亦謠大發(fā)鬼威,連那裝神弄鬼的老道都嚇了一跳。連忙顫著腿,說了聲,“這鬼煞怨氣難消!老道束手無策!”,趕緊收了錢跑路了。
裴跡之低著頭邁進(jìn)門檻來,低垂著眼瞼,今天他沒有說過一句話。
不愧是他,連在爹娘面前都能裝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樣。好像誰不知道她活著的時候他是怎樣辜負(fù)她。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蜜桃,重新擺在香案上。把所有人都清了出去。
轉(zhuǎn)身在沈亦謠靈牌前的軟墊跪下,“亦謠,活著的時候我都沒跪過你。你該滿意了吧?!?br>
沈亦謠撇了撇嘴,滿意什么,誰稀罕你跪我了。
裴跡之從兜里掏出兩枚通寶,在手心合十,默默念著,“亦謠,你若是在的話,回答我好嗎?”
銅錢在他掌心中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響聲,“你回來的原因,是因?yàn)楹尬覇???br>
手掌松開,銅錢從掌心滑落,沈亦謠也忍不住探頭去看,兩個正面。意思是說不清。
裴跡之唇邊勾起一抹笑,“說不清也好?!?br>
好在哪里呢?沈亦謠從香案上伸出一腳,輕輕壓在裴跡之頭上,雖然即使她真的踢他一腳,他也不會有任何感覺。
笨蛋。
裴跡之把銅錢一枚枚拾起,重新按在掌心,用了很大的力氣,像是難下決心,“還有一個問題?!?br>
沈亦謠屏住呼吸,幾乎不敢聽。
“亦謠?!便~錢在他手心晃了很久,他垂下眼睛,死死盯著地面,“你……愛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