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先回家休息吧?!?br>
池惜月轉(zhuǎn)身往別墅的方向走著,保姆聽到林淮安摔倒的動靜,驚呼一聲。
離開沈知思的別墅后,林淮安只顧著跑著,他沒有手機,也根本沒辦法聯(lián)系上醫(yī)院。
除開跳樓摔骨折的腿,他身上還有沈知思留下的鞭痕,甚至為了躲開沈知思手下的搜尋,林淮安著急之下從山坡上滾落下去。
他的意志力早就支撐不住這具身體了。
池惜月聽到驚呼轉(zhuǎn)身,就看到林淮安栽倒過去,有些慌亂地蹲下身子就要把他扶起來,結(jié)果不小心扯到林淮安的衣服。
那一道道赤紅可怕的鞭痕橫在他原本光潔的腰部上,即便是在夜色中也讓人看得膽戰(zhàn)心驚。
池惜月剛要繼續(xù)掀他的衣服,卻被林淮安死死摁著手。
“你被打成這樣怎么不讓我接你回家?”
林淮安眉宇間劃過一絲嘲弄。
她明明也知道,沈知思是個心狠手辣草菅人命的瘋子,怎么可能讓他聯(lián)系池惜月。
池惜月看著他低垂的眉眼,扯在他衣服上的手停頓半晌,最后將他身上的鞭痕遮住
“是我的錯,淮安,我會想方設(shè)法彌補你的。”
她眼里的愧疚剛溢出來,還沒來得及將濕淋淋的林淮安摟在懷里,就被人扯了一下衣服,鐘彥捂住心臟,臉色慘白,好似下一刻就要暈厥過去。
池惜月忙放下林淮安,忙怒吼著讓保姆拿來藥,給鐘彥喂了下去,手輕揉地拍著他的背,整個人著急壞了。
鐘彥揚起一個虛弱的笑容,關(guān)懷的視線落到林淮安身上。
“惜月,你還是看看淮安吧,我沒什么事的,畢竟他替我走了一遭,我不能這么沒良心?!?br>
說著,他紅著眼眶看著池惜月。
“要是淮安出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br>
“他身體一向好好的,能有什么事,還是你的病要緊?!背叵г露夹奶蹓牧?,忙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推著輪椅匆忙離開。
林淮安硬撐著身子要站起來,卻又栽到雨地里。
保姆阿姨嚇壞了,幫把林淮安扶到他的臥室,給他換衣服的時候看到他身上的傷勢差點沒嚇暈過去。
池惜月趕過來的時候,保姆就結(jié)結(jié)巴巴地告訴他們,林淮安身上不僅有鞭痕、燙傷,還有各種各樣遭受過虐待的痕跡,就連他的手筋好像也被挑斷過。
這樣重的傷勢,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完全恢復(fù)。
聽到保姆的話,池惜月渾渾噩噩地拉開臥室的門走了進去。
坐在床上的林淮安身軀看起來削瘦至極,讓人心疼,她剛要去握林淮安的手,卻見他把傷痕累累的手縮在被窩里。
“待會楚醫(yī)生看完阿彥那邊就會過來,你的傷是一定會好的,你的手,以后肯定還能再彈鋼琴的?!?br>
她喃喃自語,仿佛是在安慰自己。
“我學(xué)的是古琴。”林淮安糾正她。
“其實也差不多了,都是琴?!背叵г滦粗拿佳?,讓林淮安內(nèi)心沒來由得泛起惡心感。
又是這樣的眼神。
正當(dāng)他再要說什么,鐘彥就走了進來,背后還跟著楚醫(yī)生。
“惜月,我實在是太擔(dān)心淮安的傷勢了,就沒忍住跟著楚醫(yī)生過來,希望淮安能活得好好的?!?br>
說著鐘彥便借著林淮安性子靦腆的由頭,讓池惜月先去外頭等著。
楚醫(yī)生嫌惡地看了一眼林淮安身上的疤痕,沒有動。
鐘彥的視線放在床頭柜上的水杯上,面色一瞬間陰沉,抬手就將水潑在自己身上,趕忙驚呼一聲。
池惜月當(dāng)即沖了進來,看著身上被燙紅的鐘彥,還沒發(fā)脾氣,鐘彥就抓住她的手。
“對不起,對不起,惜月,都是我的錯,都怪我,要不是我和你走得太近,想必淮安也不會因為吃醋生氣,一失手向我潑水。”
“惜月,你千萬不要跟淮安置氣,他現(xiàn)在身體不好,做出這種事我能理解。”
池惜月用毛巾擦著鐘彥身上的水,視線凝視著那個垂眸一語不發(fā)的林淮安,摁住胸腔的怒火,這才看向楚醫(yī)生。
“他,沒事嗎?”
楚醫(yī)生笑了笑。
“池總,保姆什么的也沒見過什么世面,說起來肯定夸張,林先生就是看著嚴(yán)重而已,實際上根本沒那么嚴(yán)重?!?br>
“不然他怎么還有力氣吃醋,拿水潑鐘先生呢?”
說著,楚醫(yī)生沒忍住蹙起眉頭。
“倒是鐘先生,我剛幫他做完檢查,就著急催促著我要來給林先生看傷?!?br>
鐘彥被這么一夸,眉眼不自在。
“我也是受過傷的,也知道會有多疼,才會這么著急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