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夏夢欒從來沒有怯場過。
那種小三面對正室時的自卑、膽怯、心虛、愧疚的情緒,她也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她永遠都是那么理直氣壯。
對于我這個正室,她甚至帶著睥睨和不屑。
因為她知道,許文的偏愛在她那里。
對于許太太這個身份,她不是不在乎,而是勢在必得。
她篤定,我們一定會離婚。
許太太這個名號,遲早會落在她頭上。
所以,她不急不躁,甚至帶著看好戲的心情,好整以暇地欣賞我的憤怒、無助、絕望、痛徹心扉。
“剛聽經(jīng)理說,許太太想用翠竹軒?剛好,我吃完了,等下讓服務(wù)員收拾下,許太太就可以進去了?!痹绞瞧降恼Z氣,越是展現(xiàn)她對我的侮辱。
而我卻愣住了,雙眼緊緊盯著她撩頭發(fā)的右手。
手腕處,兩個小小的字母紋身很明顯。
“XW”。
順著我的眼神,夏夢欒看了下自己的手腕,笑了:“這是我紋的阿文名字的縮寫,他感動壞了,然后也去紋了我名字的縮寫。”
我已經(jīng)有段時間沒見過許文了,竟不知道他紋身了。
想當年,他看到那些有紋身的社會青年就面露厭惡。
他說,紋身是愚蠢幼稚的行為。
那個說自己永遠不可能紋身的人,現(xiàn)在在手腕紋了別的女人的名字。
現(xiàn)在想想,我已經(jīng)數(shù)不清許文打破過多少曾經(jīng)的誓言了。
那些信誓旦旦的話,全部變成了荒唐的笑話。
*
夏夢欒丟給我一個輕蔑的笑,婷婷裊裊地離開了。
我走出飯店,回頭看向房頂?shù)哪侨齻€大字,“溫雨府”,覺得無比諷刺。
因為我在飲食上比較挑剔,很難找到符合胃口的飯店。結(jié)婚后,許文就為我建了這個飯店。
廚師特意根據(jù)我的口味,改良了每一道菜。
可以說,整個城市,這是唯一一個每道菜我都能吃得下去的飯店。
雖然也對外營業(yè),不過有一個包廂是長期為我留著的,我可以隨時過來吃。
飯店的名字是我取的,溫雨府。
現(xiàn)在,這個以我倆名字命名的飯店,也被許文拿去討好夏夢欒了。
我想,這個飯店我這輩子都不會再來了。
坐在車里,我打電話給許文。
本以為跟之前一樣,沒人接聽。
沒想到,只響了兩聲,對面就接了。
“聽夢欒說,你去了溫雨府?忘了告訴你,翠竹軒現(xiàn)在是她私人專享,如果你想去吃飯,就換別的包間。”他用清淡的語調(diào)說著最刺痛人心的話。
他一向知道,怎么能傷到我。
“許文,你非要這么作踐我?”我心尖一陣陣酸痛,“你知不知道,今天我爸媽跟我一起在?”
對面愣了片刻,又輕輕笑了,滿不在乎的語氣:“你也可以選擇不承受這些啊,離婚不就行了?”
“你是故意的?就是為了逼我離婚?許文,當初是你說的,要一輩子對我好!是你在婚禮上發(fā)誓,永遠不會背叛我——”
“夠了!一遍遍回憶那些過去的事,你不覺得無聊嗎?感情變了就是變了,現(xiàn)在才是最重要的!”
*
回到家里,許文說的那些殘酷無情的話,還一遍遍回蕩在耳邊。
我不知道,我們兩個怎么走到了今天這樣的境地。
明明,當初我們那么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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