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暉應下,“是,殿下。”
他看了一眼白雅然,“白主子,那就讓屬下送您回永安殿吧?!?br>
白雅然心有不甘的咬了咬唇角,
當下也只得行禮,“妾告退?!?br>
她悶悶不樂的出了乾清殿,不高興的嘟囔著,“哪有像殿下這樣的男子,竟一點也不讓著我,還讓人盯著我每天練棋!早知道我就不說自己擅長下棋了!”
芷蘭趕忙勸道,“主子,您不要灰心,等您練習好了棋藝,再與殿下對弈,到時候,必會叫殿下刮目相看?!?br>
白雅然面色略微轉(zhuǎn)晴,
哼了聲,“每日兩個時辰而已嘛,有什么的,我練就是了?!?br>
“主子勤謹。”
……
常熹殿附近。
有螢火蟲如同點點的星子飄蕩而出,泛著黃綠色的微光,在夜里更顯得風流雅致。
太子殿下的鑾駕已有數(shù)日未曾到臨。
彼時,鑾駕停在了宮道上。
寧玄禮望著這些流螢,手指輕輕一掃,“長暉,這些螢火蟲是從哪里過來的?!?br>
“回殿下,屬下看著像是從常熹殿出來的?!?br>
季長暉提醒道,“不過,殿下,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近些時日讓您不要再宣召沈側(cè)妃伴駕了?!?br>
寧玄禮睨他一眼,“你記性不錯啊?!?br>
季長暉嘿嘿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屬下謝殿下夸獎?!?br>
“你又覺得孤是在夸你,是嗎。”
“欸,殿下,您為什么要說又……”
“……”
寧玄禮下了轎輦,平靜吩咐道,“敢說出去,你就回老家種紅薯吧。”
季長暉一哽,“屬下明白!”
太子殿下已經(jīng)有好幾天沒踏足常熹殿了,今個兒怎么非要過去不可呢?
他只得安排轎夫往后退了退,
找個僻靜地方,離常熹殿遠了些。
季長暉默默嘆氣,哎,當太子殿下的侍衛(wèi),這活計是越來越不好干了。
常熹殿。
幾個侍女的說話聲響起。
“主子,奴婢們費勁巴拉的捉了這么多螢火蟲來,就是為了博您一笑,您都好些日子不曾笑過了……”
“是啊,主子,您就算心里再想著殿下,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這些天的膳食,您都沒怎么用過,再這么下去可怎么好呀!”
“主子,您就用點膳食吧,奴婢又去熱了一回,您就趁熱用一些吧!”
只聽女子低弱清澈的聲音傳來,
淡淡的,又含著幾分憂傷,“放心吧,我沒事,我沒什么胃口,還是不吃了?!?br>
“主子……”
侍女們顯然還在勸她用膳。
寧玄禮墨眉緊皺,步伐急促的走進來,
才踏入這外殿,就撞見這滿院的螢火蟲,恰似滿天繁星,她細瘦的身影背對著他,坐在紫藤花架下的秋千上,略抬著一只白皙的手搭在扶繩上,低低的喘了口氣。
“我是真的沒有胃口?!?br>
“啊,殿下來了,奴婢參見太子殿下!”
眾侍女紛紛行禮,
沈青拂愕然的回過頭,她一雙漂亮的鳳眸里一瞬噙上濕意。
她愣了足有好幾秒。
趕忙行禮,“給殿下請安?!?br>
寧玄禮未待她蹲下身去就將人扶了起來,墨眉仍未舒展,“為何不好好吃東西?!?br>
他捏了一把她后腰。
細得不行。
“本來就不胖,一點肉也沒有,還想把自己餓成什么樣?!?br>
沈青拂眼里有愧,有悔。
螢火蟲的點點興亮,也亮不過她此刻的眼神,帶著久違的悅色和意外。
她不禁扁扁嘴,“殿下,妾實在愧對殿下……”
說著眼底便浮現(xiàn)淚花。
“嗚嗚,若不是因為妾一時貪玩,殿下怎么會為了幫妾解圍……說到底都是妾玷污了殿下的清譽,妾有何顏面再見殿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