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向來行事周全,我信母親,若是有需要我知曉之事,自會告知,孩兒靜候消息便是?!?br>
對于謝婉茹回京之后性子有了些許變化,他是能感知到的。
但!那又如何?
只要她還是自己的母親,便會一直尊敬她,孝敬她。以回報當年在無相山底的相救之恩。
聽他這么說,謝婉茹也是心下大定。
“你能這么想,母親很高興,對了,你還沒見過你外祖母和舅舅他們吧,這次你可有時間,娘正好帶著你回去認個門?”
謝承啟聽聞,先是一愣,眼里罕見的出現(xiàn)了片刻凝滯。
本以為在微末時能被謝婉茹相救已是上天的恩賜,可他沒想到,謝婉茹竟真的拿自己當親人,甚至愿意帶他回自己的娘家。
這種被親人認可,和尊重的感覺,是他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
他的童年里,充斥的都是冷漠和昏暗,以及彼此之間的勾心斗角,虛情假意。
包括進入朝堂之后,在面對外人時,亦是隔著一層假面。
謝婉茹沒想到,原本只是隨口的一問,竟在謝承啟冰封的內(nèi)心里,生生的戳開了一道口子,緊接著,便有一粒叫做溫暖的種子,正隨著裂縫破土而出,逐漸成長。
他眼神暗了暗,緊了緊扶椅把手,道:“多謝母親的好意,只是這一次怕是不成了,圣上剛剛下旨,命我擇日出發(fā)前往匈奴王庭,平定內(nèi)亂。”
聽到謝承啟這么一說,謝婉茹猛然一驚,‘噌’地從椅子上站了起身。
“什么?讓你去草原平定內(nèi)亂?”
“陛下莫不是昏聵了,你是文臣,這雙手是用來拿筆的,怎么能派你去這么危險的地方?”
況且她還聽說,草原人皆驍勇善戰(zhàn),逞勇好斗。
此番派謝承啟前去,難道是陛下聽信了什么奸臣的讒言,要提前對承啟下手了?
這么一想,謝婉茹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瓷先ハ袷侨缗R大敵。
謝承啟見她這樣,猜想她約莫是多想了,遂解釋道:
“母親慎言,這話在孩兒面前講講也就算了,且勿讓旁人聽了去。
況且,孩兒雖是文臣,卻時常也有強身健體,此次圣上還安排了郭將軍隨行,保護孩兒周全,不會有事的。”
話雖然這么說,但謝婉茹還是忍不住的擔心,此一去,光是路上來回就要一個多月,先前謝承啟在朝廷得罪了多少人,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
這些人平時在京城找不到機會對他下手,可這出了京城呢?難保這些暗處的敵人不會起心思。
此時的謝婉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完全將自己代入了一個母親的角色,設(shè)身處地的為謝承啟謀劃,擔心。
謝承啟見狀,心里亦涌上一股暖流。
想了想,又突然道:“先前忘了告訴母親,三個月前,三弟來信,說去了草原,孩兒此番前往,一來是為了政事,二來,也可以順帶打聽一下三弟的消息。幾年未見,想必母親也是想念的,可有什么話需要孩兒帶給他?”
被他這么一打岔,謝婉茹果然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對哦,她還有個三兒子,叫謝允。
原書上可是寫了,這個三兒子可不簡單吶,他的真實身份乃是草原王的第七子,還是血統(tǒng)純正的嫡出。
只不過后來在奪嫡之爭中慘敗了,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想來也大概是從不久后開始,三兒子的身份就會被公之于眾,然后陷入水深火熱的奪嫡大戰(zhàn)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