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沒料到,事情的走向,完全沒有按照我我所料想的那樣發(fā)展。
裴牧在第二日回來后,重新補辦了我與他的婚禮,并且寵我寵到舉國上下人盡皆知。
我十分惶恐,但更多的迷茫。
我摸不透裴牧在想什么。
起初,我還會懷疑裴牧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可他對我著實太好。
我隨口一句荔枝熟了,他便差人前往嶺南,跑死了六匹駿馬,在五日之后將新鮮的荔枝端到我的面前。
到了秋日,天漸涼,我淺淺低咳幾聲,他便散了早朝,將整個太醫(yī)院的人召進王府,給我瞧病。
若都是這些興師動眾大事倒也罷了,我大可以說裴牧是在假裝寵愛,可偏偏裴牧這個人也細心至極。
會記得我喜歡吃巷子里一家小店的桂花糕,知道我寫字喜歡用羊毫而不是狼毫,甚至清楚我每月來癸水的日子。
原本那古井無波的心,開始泛起了漣漪。
我想我大抵是要對裴牧動心了。
然而就在這時,姐姐差人送來了一封信。
她經(jīng)常與我寫信,說些生意上的事,叫我?guī)退弥饕狻?br>
這次,我以為她還是要說這些,便到書房,拿了紙筆要與她回信。
可當我攤開信紙的時候,我愣住了。
紙上的筆跡清瘦,透著不屬于姐姐的風雅,上面寫著:子時,城郊閑莊。
這是謝無云的筆跡!
我下意識的捏緊了手中的羊毫筆,連指節(jié)都變的青白。
上輩子,我管理鋪子遇見了不少困難,謝無云為了鍛煉我,無論遇見何事都讓我自己解決,只有在我走投無路之時才會出手幫助。
他幫我的方法也很簡單,是把能夠解決事情的人或地點寫在紙上,悄悄放進我的妝奩,等我第二日梳洗打扮之時,才會發(fā)現(xiàn)。
而這輩子,我與謝無云從未有過一句話的交流,他又何必借姐姐之手送來這一封提醒我的書信。
或許……不,他在前來求娶的當日便已經(jīng)知道我與他一起重生而歸。
我那時的異常,又怎能瞞過長有一顆玲瓏心的他呢?
只是謝無云,你我這輩子早已是陌路人,又何必再與我牽扯上關系呢?
我輕嘆一聲,燒了謝無云的信,思考起今夜的安排。
無論我再怎么想遠離謝無云,但他既然專門送信提醒于我,那一定是因為他有了不一般的發(fā)現(xiàn)。
城郊閑莊是裴牧名下的莊子,裴牧在我們大婚的第二天就直接把王府的管家權(quán)交給了我,他手里有什么我都清清楚楚。
只是我從來未管過他,也從來不查他在做什么,我不想讓他覺得我不識趣,他想做什么我都配合他,只為了在他又想起那個心尖兒上的人的時候,我能有一條退路。
然而現(xiàn)在,我想要去管這些了。
我的心已經(jīng)從謝無云轉(zhuǎn)到了裴牧身上,我想跟他過一輩子,所以我得爭,也得搶,我得讓他是我的。
打定主意后,我告訴丫鬟自己有些乏累,想要早些休息,讓他們都退下不要再伺候,然后在入夜之時,悄悄翻墻出府,一個人縱馬前往城郊的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