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沈棠寧意外的是,沈熹微也黏了上來:“長姐去寺廟進香,能不能也帶上我?”她羞澀地垂眸,“我也想為肚子里的孩子求個平安?!?br>
王管家聽到這話頓時眼皮一跳。
這位姑奶奶來湊什么熱鬧!
要是那些人不長眼傷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夫人和世子不得把他削了?
好在沈棠寧沒同意,她此番另有目的,并不想帶著沈熹微這個燙手山芋,似笑非笑地拒絕:“山路崎嶇不好走,二妹妹這肚子還不到三個月,還是在家中好好養(yǎng)胎吧,要是路上有個閃失,我可擔當不起啊!”
沈熹微有些不甘,對沈棠寧視自己如洪水猛獸的態(tài)度不滿,但到底也不敢拿自己的肚子冒險,只能滿是遺憾地離開。
沈棠寧上了馬車,池宴已經(jīng)懶懶散散坐在那兒:“你這二妹,可真不是個省油的燈?!?br>
沈棠寧坐了下來,笑吟吟抬眼看他:“二妹可是差點兒就嫁給了夫君呢,若當日成親的是你們二人,夫君也會這么說嗎?”
上一世,沈熹微和池宴的感情大抵也是不怎么好的。
沈棠寧不清楚,對于沈熹微和池景玉二人的奸情,池宴是否知情?
她只知曉,那時他成日醉生夢死,多數(shù)時候都是不著家的,沈熹微提起池宴的時候,語氣像是在說扶不上墻的爛泥。
以至于后來池宴死的時候,沈熹微也并無多少傷心失意,甚至好似還松了口氣。
從前她并未細想,如今再看,她總覺得,池宴的死并不尋常。
池宴聽了這話頓時眼皮子一跳,總有一種這個問題要是回答不好,他就要遭殃的感覺!
他微微坐直了身子,謹慎地措辭:“咱們都成親了,你突然說這個做什么?”
沈棠寧沒打算讓他忽悠過去,慢悠悠地道:“假設一下嘛,夫君不必緊張,我不是蠻不講理的人?!?br>
池宴頓感頭大,但他清楚地知道,沈熹微不會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
他認真思考片刻:“若我當真娶了她,自然會給她應該有的尊重。但除此之外,好像也給不了其他了?!?br>
沈棠寧笑望著他:“你這性子,倒是難得一見?!?br>
池宴是她見過的,罕見的不強勢的人,會給女子應有的尊重,也無意爭個高低。
哪怕在外她落了他的面子,他也不會往心里去,這種品質(zhì)對時下的男子來說,實在稀有。
這也是沈棠寧欣賞他的一點,她自身是個極其有主見的人,若是嫁了個同樣強勢的夫君,只怕會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池宴倒不覺得有什么:“女子處境本就艱難,一身榮辱皆系于夫家,像我這樣不成器的,若不是走投無路恐怕也沒人愿意嫁,人家肯嫁,我又何苦為難?”
他神情坦然,哪怕說到短處也不見絲毫忸怩。
沈棠寧眉眼彎了彎,徐徐道:“莫要妄自菲薄,夫君也是很好的男兒?!?br>
對女子來說,能嫁個通情達理的丈夫已是不易。
池宴被她專注的眼神盯著,莫名耳根一燙,本能地避開視線,摸了摸鼻子:“你莫不是唬我?至少像你二妹那樣的,是決計看不上我的?!?br>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沈熹微不是安于現(xiàn)狀的人,她極有野心,哪怕嫁給了他也不會安生。
沈棠寧淡淡道:“那是她眼盲心瞎?!?br>
如今的沈熹微,何嘗不像從前的沈棠寧?
滿懷期待以為得償所愿,殊不知等待她的是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