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
“倒是提醒我了,”聽到這句話,周媽媽眼睛一亮,以為自己得了生機,然而趙玄祐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徹底絕望,“若是直接打發(fā)了,旁人只會以為我對岳父岳母有所不滿,宋管家?!?br>
“在?!?br>
“綁了這婆子,帶上人證物證,送去官府?!?br>
送、送官府?
周媽媽在剎那間面如死灰。
便是此刻趙玄祐將她攆出府去,晚上崔夷初回來了也能設(shè)法轉(zhuǎn)圜,就算往后不能留在侯府做事,也能回公府謀一份差事。
再不濟,還有開著酒樓的兒子呢……
可趙玄祐要送她去官府……不但她黑吃侯府銀兩的事情會被定罪,連兒子也會受到牽連……
“世……”
泓暉堂外的護(hù)衛(wèi)都是趙玄祐從軍中帶回來的,個個身手敏捷,武藝不凡。
有趙玄祐發(fā)話,當(dāng)即上前將周媽媽拿下,捆了去送官。
另外兩個跟隨周媽媽來的婆子見到府里最威風(fēng)的周媽媽片刻間便成了階下囚,一時間也反應(yīng)不過來。
不過趙玄祐要處置的只有周媽媽一人,并未牽連其他。
“都下去吧?!壁w玄祐的目光飛快在玉縈身上掃過,丟下這幾個字,轉(zhuǎn)身進(jìn)了書房。
玉縈秀眉一動,默默站了起身。
今日之事完全出乎玉縈的意料,當(dāng)然,是往好的方面去了。
周媽媽居然不只是被趕出府,而是被送去官府。
崔夷初嫁到公府一年,周媽媽少說也黑吃了幾百兩銀子。
聽趙玄祐的意思,宋管家早已經(jīng)搜集了人證物證,官府一定會重判,周媽媽不死也會掉層皮。
想到前世自己在產(chǎn)后被活活捂死的情景,玉縈覺得周媽媽這結(jié)局不算凄慘。
不過……這只是個開始。
走出泓暉堂,見那兩個跟著周媽媽過來的婆子被嚇得身如抖篩,玉縈低聲道:“世子對周媽媽下手這樣狠,怕是夫人回來也沒什么用,往后還是小心行事,畢竟,這個侯府姓趙?!?br>
丟下這句話,玉縈徑直回了花房。
花房的管事婆子見玉縈回來,頓時蹙眉。
剛才周媽媽過來詢問時,她已經(jīng)知道玉縈并非是奉夫人的命令搬花,此刻見玉縈獨自回來,不禁迷惑問道:“玉縈,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假傳夫人的命令搬走那么多花?犯下這么大的事,我可護(hù)不住你。”
這管事婆子是侯府老人,行事還算公允。
在她看來,玉縈使計策偷偷跑去泓暉堂,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對世子有所圖謀。既然被周媽媽抓到,一定不會放過。
玉縈認(rèn)真擺弄著眼前的那盆茉莉,頭也不抬地說:“誰說我假傳夫人的命令了?”
聽到這回答,管事婆子愈發(fā)疑惑地看著玉縈。
剛才周媽媽聽到她說玉縈去了泓暉堂,可是氣勢洶洶地沖出去了,怎么玉縈跟沒事兒人一樣回來了?莫非兩人沒遇上?
還沒仔細(xì)問話,外頭匆匆跑進(jìn)來一個媳婦,嘴里念叨著:“府里出大事了?!?br>
“能出什么大事?”
“周媽媽……周媽媽叫人給綁了送官府去啦?!?br>
“她?送官府?”周媽媽可是世子夫人最倚重的人,誰能綁她送去官府,除非……
管事婆子的眸光落在玉縈身上。
玉縈抬眼,牽了牽嘴角,淡然道:“既是送去官府,怕是犯了大事吧。”
那媳婦唾沫星子橫飛:“是啊,說是周媽媽借著管事的便利侵吞了府里許多銀子?!?br>
“這……周媽媽可都是奉世子夫人之命管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