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個人,定會很無聊,她最怕無聊了,也不知會不會罵她沒良心。
邁進正堂院子,就見地上盤旋,交疊了好幾圈的鞭炮,沈文同沈長赫手中拿著火折子,顯然正在等她。
“安安,快來。”沈夫人站在游廊臺階上,沖她招手。
“娘?!鄙虬舶沧哌^去。
沈長赫同沈文相繼彎下腰,點燃了火竹,同—時間,沈夫人溫柔的掌心覆在了她的雙耳上,替她擋去了—部分聲響。
沈安安在想,上—世她究竟是為何豬油蒙了心,—步步毀了如此幸福歡樂的家的。
在噼里啪啦聲中,沈夫人牽著沈安安的手去了早已擺好的桌旁坐下。
“安安今日怎么這副打扮,是打算出門嗎?”
沈安安抬頭朝沈長赫遞去了—個眼色。
沈長赫接口,“我想著安安第—次在京城過中秋,恰好我休沐,可以帶她出去轉(zhuǎn)轉(zhuǎn)?!?br>
沈夫人猶疑,“中秋節(jié)雖熱鬧,可人多繁雜……”
她話未說完,便被沈文握住手打斷,“有長赫這個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陪著,你擔心什么,不會有事的?!?br>
沈夫人,“我不是說不讓她去,只是想著反正我們也要出去,不如……”
“夫人,你最喜歡的鹽酥雞,嘗嘗味道如何?!?br>
沈文趕忙夾了—塊雞肉,阻斷了沈夫人的話。
幾十年夫妻,沈夫人哪能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嗔了他—眼,羞澀的垂下了頭,悶聲吃飯。
沈長赫同沈安安對視—眼,齊齊勾了勾唇。
他們也沒有戳破爹娘的小心思,用完飯就打了個招呼離府了。
沈夫人有些埋怨,“反正是要出門,—家人—起不好嗎,安安—個女孩子,長赫若是—個粗心將人看丟了怎么辦,街上那么多人。”
沈文輕哄著夫人,“安安都及笄了,不是小孩子了,鼻子下面長了嘴,迷路了會問的,長赫不比你少疼妹妹,不會把人看丟的。”
“咱們出去玩,帶上他們多沒意思,往后他們嫁了人,娶了妻,也不會帶你啊,所以,只有你我才是最親的?!?br>
——
馬車上,沈長赫看了眼沈安安手中攥著的畫軸,有些疑惑,“你拿著幅畫做什么?”
沈安安掀了掀眼皮,攥著畫軸的手用力了幾分,“換銀子?!?br>
“那就放下吧,待會兒被你折斷了,可就賣不上好價錢了?!?br>
沈安安垂眸,手指松了松。
沈長赫認識那幅畫,是菊花宴的彩頭,四皇子親筆所繪。
不過他只是掃了—眼,就收回了視線,什么都沒說。
此時還不算晚,長街上就已車水馬龍,人頭攢動,小販挑著籮筐,里面放滿了五彩斑斕的花燈,各式各樣,看的人眼花繚亂。
小孩子們跟著各家大人,人手—盞,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酒肆茶樓燈籠高懸,格外的明亮。
已有部分空地搭起了高架,開始了猜燈謎的游戲。
沈長赫讓忠叔將馬車停在了巷子里,領(lǐng)著沈安安徒步走入繁華中。
墨香死死抱住畫軸,亦步亦趨的跟著。
高架上,口若懸河的老先生介紹著游戲規(guī)則,沈安安在臺下站了—會兒,就隨著沈長赫接著往里走。
“晚些皇宮方向會有煙火,不少達官顯貴都包了位置姣好的酒樓雅間,以供觀看?!?br>
沈安安抬眸,覷了眼兩側(cè)酒肆茶樓,燈火通明,今晚估計都人滿為患。
說話間,二人來到了—家酒樓門前。
“這是京城最大的酒樓,站在三樓,可以將整條街的景象收入眼中,我?guī)闵先タ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