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線試讀




“有,但你確定要報名嗎?戰(zhàn)地記者身份特殊,隨時可能丟命,也很難回國?!?br>
“你丈夫會同意嗎?”

我看著空無一人,無比冷清的家,從口中吐出一口熱氣。

“不需要他同意?!?br>
“我報名?!?br>
隔日一大早,我揣著顧臨川給我的銀行卡去了療養(yǎng)院。

師兄說了,我大學四年跑的全是類似的項目,選上不成問題。

如今需要解決的,只有療養(yǎng)院的事了。

十年前,公婆中風,雙雙癱瘓。

療養(yǎng)院的花銷非常大。

我愛顧臨川,也心疼他微薄的工資請不起昂貴的護工。

便默默攬下了照顧公婆的責任,一干便是十三年。

如今他當上機長,錢的事無需再擔心。

我也該卸下這一切,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我走到護士長辦公室,將銀行卡放在桌上,告訴她往后我不會再來,讓她安排護工照顧公婆。

護士長面露苦色,連聲寬慰:

“珈姐,你是不是......跟姐夫鬧別扭了呀?”

這么多年,每每顧臨川惹我生氣,我就撂挑子不干。

療養(yǎng)院的人都見怪不怪了。

護士長這么問,不奇怪。

只是這次,我是真的要走了。

她見我不說話,小心翼翼地再次開口:

“要不我去幫您勸勸姐夫?姐夫看在兩個老人離不開你的份上,肯定會道歉的?!?br>
我搖搖頭,說不用。

這從來都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決的問題。

護士長嘆了口氣,將銀行卡收下。

“珈姐,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找兩個有耐心的人照顧老人。”

我點點頭,說了聲謝謝,走出辦公室。

路上,我打開手機買了一張前往滬城的機票。

這次去做戰(zhàn)地記者,學校要求需要登記國際身份才能出發(fā)。

我和師兄陳肖約好了一起走。

只是沒想到,會在飛機上偶遇顧臨川。

他一身機長制服,雙眸滲出寒意,緊緊盯著我。

“怎么,讓你安分點都做不到,這么快就找過來了?”

我示意師兄,讓他先上去等我。

他擔憂地望著我和顧臨川,欲言又止,又點頭踏進機艙。

空蕩的停機坪只我和他兩人。

顧臨川嗤笑一聲,望著我不屑道:

“都追到這了,說說你又想干什么吧。”

我望著他英俊的面龐,挺拔的身姿,覺得陽光有些刺眼。

這么多年,我一直為自己擁有一個事業(yè)有成,英俊瀟灑的丈夫感到驕傲。

也一度沉浸在機長夫人的光環(huán)中。

到頭來,落了一個遭人嫌棄,迷失自己的下場。

好在醒悟得不算太晚。

我吸了吸堵塞的鼻子,輕吐一口氣。

“顧臨川,我不是來找你的。”

話語剛落,身后響起一道稚嫩的呵斥聲。

我扭頭,見到兒子不掩厭惡的神情。

“媽!你怎么還跑到機場鬧???還要不要爸做人了?”

“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說嗎?你非得害爸爸丟掉工作才罷休才甘心是嗎?”

我心涼了半分,蠕動著雙唇,卻沒有反駁。

在他們眼里,我早就是一個歇斯底里的無知婦人了,現(xiàn)在辯駁又有什么意義。

我往前走了兩步,越過顧臨川,踏上機艙。

“我是有事要去滬城,與你們無關(guān)。”

顧臨川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奪走我的包,聲音有些惱怒。

“什么事比照顧爸媽重要,讓你跟同校師兄一起去滬城都不告訴我這個丈夫一聲!”

說話間,一名空少走出了機艙。

顧臨川的聲音瞬間壓低,尾音的“丈夫”更是像一縷煙般,令人聽得有些不真切。

像是很怕讓人得知我是他妻子,連拽著我的手都放開了。

也是。

我與他十三年婚姻,知道我是他妻子的屈指可數(shù)。

想來,他終究是覺得我會給他丟人的。

我抿了抿唇角,復雜地看了他一眼。

該怎么跟他說呢?說我這些年為家庭付出得夠多了,現(xiàn)在想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嗎?

思索間,他黑著臉將我推上機艙。

“我告訴你,我和兒子今天都有重要的事,沒空陪你?!?br>
“我這兩天飛東京,回來后你來公司找我。”

我想了想,是該去找他的。

既然打算要走,我跟他也該離婚了。

想到這,我伸出手,示意他將包還給我。

他卻嗤笑一聲,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錢包。

“要多少?”

我有些疑惑,皺著眉頭開口。

“把包還我?!?br>
顧臨川眼底劃過一絲極淺的尷尬,手上的動作僵了僵。

我順勢將包搶了回來,頭也不回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下飛機后,顧臨川和兒子已不見蹤影。

省去了解釋的煩惱,我也松了口氣。

我和陳肖師兄去了簽證大廳,順利辦好手續(xù)。

出來后,我打開手機,準備訂回家的機票。

卻看見了顧臨川和兒子發(fā)的朋友圈。

祝玲瓏生日快樂!年年18歲!

照片中的三人笑容滿面,燦爛如花兒,像極了一家三口。

原來這就是他口中所說的,重要的事。

我想起這幾年孤零零一人在療養(yǎng)院天臺過生日的凄涼模樣,眼眶不爭氣地紅了起來。

算了,我都打算離婚了。

他和兒子給誰過生日,也不關(guān)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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