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八歲,帶著幼童無知的殘忍質(zhì)問我:“爸爸跟何阿姨在一起才是愛情的模樣,所以你是插足他們的小三對不對?”
“如果你是小三,我就不要你這個媽媽?!?br>她用正義,帶著強烈的譴責的眼神看著我,就和他父親當時譴責我不應該跟寡嫂爭風吃醋一樣。
這一刻,父女兩是多么相似。
我想,她還是個孩子,只是被迷惑了,于是我抱著她解釋我們之間的關系。
我顧不上會不會傷害到她幼小的心靈,把她父親骯臟的那一面赤裸裸的剖析出來給她看。
只求我的女兒能夠懂得我的痛苦,不要站在劊子手那邊。
但肖雅聽了之后只是沉默了很久,迎著我希冀的目光說:“但何阿姨很可憐?!?br>“她什么也沒有,你什么都有,你讓讓她不行嗎?”
我徹底崩潰了,沖她歇斯底里的吼著:“我怎么讓,把你爸爸徹底讓給她還不夠嗎?連你也要向著她?!”
“我才是你的媽媽,是我生養(yǎng)了你!”
肖雅長這么大,我從沒兇過她。
她嚇得小臉煞白,從她的瞳孔里我看見了面目扭曲的自己,失去的理智頓時回籠。
我怎么成了瘋子,我從前,最討厭因為家庭瑣事而把火氣灑在孩子身上的父母。
我滿含歉意的向肖雅伸出手,她卻推開了我,目光迸射出憎惡,猛地沖向陽臺抬腿跨過去,整個身子墜在外面。
千鈞一發(fā)的時刻,我尖銳的叫:“不要——”
肖雅不讓我靠近,我跪在地上求她回來,涕泗橫流。
“媽媽錯了,你回來,不要嚇我……”
肖雅冷眼看了我好久,最后得意又譏諷的笑了一下,像是獲得了某場戰(zhàn)斗的勝利一樣,昂首挺胸的下來進房間反鎖了門。
那天晚上,肖錦城回來了,我提了離婚。
他冷淡的看著我:“就因為我替我哥照顧我嫂子?”
我說是,肖錦城就滿眼失望的看著我:“跟你在一起十二年,我都不知道你是一個這么冷血的人。”
“我真不敢想,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事,你會怎么對我?!?br>那天晚上,我們定好了財產(chǎn)分割。
可笑的是,肖錦城名下沒有一分錢財產(chǎn),生產(chǎn)廠是肖錦城大哥的,死后按照繼承法歸他的配偶和父母所有。
我能分的只有這個出租屋里的老舊的家具。
肖錦城埋頭收拾自己的東西,壓根不記得自己還有個女兒,見肖雅從房間里出來,也當做沒看見。
但我還記得她下午對我迸射出的恨意。
我問她,你跟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