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過后,我又病了。
陸度玄急的不行,我一日比一日沉默,他也越來越暴躁。
看著他為我擔(dān)憂焦急的樣子,我心中十分不明白。
在做出這些傷害我的事情之后,他為何還能做出這副深情的樣子。
明明窗戶緊閉,卻好似有寒風(fēng)透過窗紙,屋子里泛著刺骨的涼意。
他出門前給我倒好的補(bǔ)藥,也早就涼了。
冷茶冷風(fēng),叫人看一眼就疼。
“王妃,藥涼了,給你換碗熱的?!?br>
一個俏麗的身影走近,在我面前放下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
她面容得意,意味深長:“這是王爺?shù)男囊?,快喝吧?!?br>
竟是那位婉瑩。
“你這幾天不舒服,他得在王府日日守著你,可偏偏又放心不下我,把我接回了王府小住?!?br>
她摸著小腹,一臉甜蜜:“畢竟我肚子里懷著他唯一的孩子,早晚要給我個身份的。”
我冷笑一聲,咬著牙起身:“你到底想說什么?!?br>
“我和他第一次見面,他就情動要了我的身子,幾年過去了,他還是這么喜歡我?!?br>
她伸手撥開衣領(lǐng),漏出密密麻麻的紅痕。
“哪怕我懷有身孕,他都不肯停下?!?br>
“那天在馬車上,你自己也看見了吧......他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可曾那么激烈?”
她的話字字如刀,扎的我渾身顫抖。
“你的藥,你的香,你的飲食,都是他親自安排,確保你懷不上孩子。即便做了這么多,他還是不安心。他每個月都求神拜佛......一切都是為了我,和我腹中這個孩子!”
“你醒醒吧,他根本就不愛你!愛你還會給你下藥?愛你還會騙你欺你,背著你和我生孩子?”
婉瑩越說越激動,看著我滿目凄惶的樣子暢快大笑。
“實話告訴你,他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擺喜酒了,要給我和孩子一個名分!”
“我要是你,就自己識相離開,以后我的孩子繼承王府,我也會有體面的身份,你又算得了什么!”
她把藥碗塞進(jìn)我手里:“喝了這碗藥,趕緊滾吧!”
我心中大慟,一口灌下藥汁。
藥汁滾燙,從喉管燒過食道,一路燒進(jìn)胃里。
嗆得我淚水漣漣,咳嗽不止。
我看著她脖頸上的情欲痕跡,那一日的馬車晃動,還有那些符紙,熏香,老大夫的話......
滿心悲郁難以發(fā)泄,我尤嫌不夠,大口大口往下灌藥。
情關(guān)難過,誰悲失心之人。
勿復(fù)相思,盡是負(fù)心之人!
負(fù)心之人!負(fù)心之人!
咽下最后一口湯藥,我狠狠把碗砸到了地上。
“你放心,我會識時務(wù)離開的。”
我雙眼含淚,似哭似笑:“你會稱心如意的?!?br>
婉瑩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我愣愣看著地上的藥碗碎片,伸手撿了一塊。
從懷里掏出雪白素娟,割破了手指,沾著鮮血寫下和離書。
一筆一劃勾勒出字跡,我對陸度玄的愛戀也一點點消失。
寫完最后一個字的時候,我的眼淚突然大滴大滴涌了出來。
什么陸度玄,什么王妃,我全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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