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陸景行結(jié)婚的第四年,我發(fā)現(xiàn)他用微博小號轉(zhuǎn)發(fā)了一條卡地亞品牌方的動態(tài)。
圖片上是一個18k金滿鉆的手鐲。
我滿心歡喜的以為這是四周年結(jié)婚紀(jì)念日的驚喜。
可直到紀(jì)念日當(dāng)天,陸景行都對此只字未提。
當(dāng)天公司聚會,我看到站在他身邊的女生,她挽著陸景行的手上赫然是那只手鐲。
他們舉杯相碰,相視而笑宛如璧人。
我沒哭沒鬧,靜靜的在角落看著他們。
一廂情愿糾纏了陸景行那么久,我終于累了。
當(dāng)陸景行風(fēng)塵仆仆地推門而入時,我正好畫完眼線的最后一筆。
如我所料般,他轉(zhuǎn)頭看到我的第一眼深深皺了皺眉。
我向來喜歡偏濃妝的復(fù)古妝容,但是陸景行不喜歡,他要求我自然清純。
我便換了發(fā)型妝容,一直以來我都迎合著他的喜好,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
明明身邊所有人都說我更適合濃妝,我卻仍舊固執(zhí)。
就像我一直固執(zhí)他最后會愛我一樣。
可愛是包容不是挑剔,可笑的是我耗費多年才想明白這個道理。
他語氣里透露著一絲不滿,“這種妝不適合你,太怪了,還是之前的更好。”
我隨意嗯了一聲,繼續(xù)畫著眉。
陸景行皺起眉,在原地等了半分鐘見我仍自顧自忙著,這才換了鞋將衣服掛好。
片刻問:“怎么了?”
我清楚他問的是什么,往常他回家,我都會第一時間迎上去,把拖鞋提給他衣服妥善掛好,再給他倒一杯溫水。
像所有新婚燕爾的夫妻一般,平常但甜蜜。
我想念的愛人此刻就在身邊,完完全全的屬于我。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只有我一人在盡心扮演妻子的角色。
我放下眉筆,拿起一邊的散粉,淡淡開口,“沒怎么,累了?!?br>
我頭也沒抬,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陸景行看著我的臉,欲言又止,無奈嘆氣,“你是還在計較那天的事情嗎?那天阿挽是真有急事我才去送她的,不是故意扔下你的?!?br>
我聽了也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繼續(xù)忙著手上的事。
陸景行反而詫異地看向我,似是想說些什么。
因為按照平常我早就掀桌和他爭論不休了,歇斯底里地吵鬧。
我自己也覺得詫異,想不到一個人的心境連同行為會突然轉(zhuǎn)變的如此之快。
而面對陸景行數(shù)次在我和陳挽之間選擇拋下我,我竟還能如此平靜。
結(jié)婚紀(jì)念日前天。
我偶然看到陸景行的小號更新了一條動態(tài),卡地亞love系列的18k金滿鉆手鐲。
聯(lián)想到兩天后的紀(jì)念日,我忍不住嘴角上揚。
結(jié)婚的時候陸景行幾乎是一貧如洗,也拿不出像樣的彩禮。
我愛他,不在乎這些。
沒有五金,沒有彩禮。
結(jié)婚兩年后,他的事業(yè)才開始有了起色。
我體貼他的不易,從沒向他要過什么貴重禮物。
可如今的陸景行已經(jīng)功成名就,一個手鐲對他來說已不算什么,對我來說也只是平常首飾,我開心的是他有這份心。
那天,我在寒風(fēng)中等著他的公司聚會結(jié)束,等著他出來第一眼看見我時的歡喜。
直到大廳的門開了又關(guān),人群中走出一對靚麗的男女。
陳挽輕挽住他的手,我看到了她手上的手鐲。
款式,紋飾,都和圖片上的一模一樣。
他們靠在一起,在周圍人的恭維中,宛若一對璧人。
我早該知道的,陸景行對我一向沒有耐心。
平日頂多算得上是相敬如賓,怎么可能記得我當(dāng)年說的一句想要呢?
我靠在墻上,聽著男女之間的嬉笑打趣聲,嘈雜的聲音讓我的腦子有點發(fā)昏。
直到陸景行看見我,他不問我等了多久,只說阿挽喝多了,先送她回去,讓我自己先走。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面上是毫無感情的云淡風(fēng)輕,“小禾,懂事點,別鬧?!?br>
我的思緒往外散去,模糊不清,腦子嗡鳴。
就看著他越過我,直接帶著陳挽上了車。
然后周圍那些細細碎碎的聲音和密不透風(fēng)的打量快要把我淹沒了。
我在那里就呆了一晚上,極其茫然失措。
陸景行沒有給我打一個電話。
“怎么突然換妝容了?”陸景行看向鏡子里妝容精致的我,不適應(yīng)地皺起眉。
“想換便換了?!蔽译S意地回道。
臉上的妝已完成,我抬臉看向他,頗為刻意地展示。
陸景行盯著我的臉沉默了,半晌,他才開口,“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我笑了一笑:“沒怎么啊,我更喜歡這樣?!?br>
既滿足了我自己,又讓他不再受我的叨擾,多么兩全其美。
我再也不要眼巴巴地跟在他身后,祈求他施舍一點愛,分一些目光給我了。
想明白之后,我便開始清理家中的東西。
陸景行明顯察覺出我這幾日的不對勁,回家時提著個LV的禮盒。
他把禮盒放在我桌上,看著我將衣柜里的衣物一股腦裝進垃圾袋里。
他微微皺起眉,不解問:“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我看著面前熟悉的禮盒,不由得冷笑。
就算沒有打開,我也知道里面裝著的是LV最新出的一款禮服。
因為當(dāng)時看見它的第一眼我便很喜歡。
我直接向陸景行表明希望他能送我。
可他還是以我穿的不好看拒絕了我。
我不愿多想,暗自說著沒事,卻看見他送給了陳挽。
當(dāng)時我和他大吵了一架。
并當(dāng)著他的面,用剪刀三兩下將禮服剪的稀碎,然后扔在他們腳下。
陸景行滿臉不解,嘆了口氣,“小禾,你為什么總那么不理智?你非要要將場面鬧得那么難看,讓所有人下不來臺嗎?”
“我和阿挽要真有什么,又怎么會讓你看見,你這樣發(fā)脾氣真的很沒意思?!?br>
又是這樣,他永遠這么冷靜,好像沒有什么事情能讓他動容。
就像有一次我推開門,看到陳挽踮腳親他,他也沒有反抗。
我氣勢洶洶地沖進去,打了陳挽一巴掌,嘴里怒不可遏地大罵著。
陸景行就那樣淡漠地,距離我?guī)撞街h地看著我。
簡單且輕描淡寫地解釋陳挽只是有點醉了。
周圍的人也過來勸我,拉開我與他們的距離,覺得我斤斤計較。
可是陸景行,明明你是我的丈夫,應(yīng)該站在我這邊心疼我。
而不是冷冷地看著我,擋在陳挽身前。
后來,陳挽說臉疼,陸景行就將我扔下,帶陳挽去了醫(yī)院。
回來后他一句解釋也沒有,卻說讓我去看精神病醫(yī)生。
想到這些,我扯了扯嘴角,看著他永遠沉著的樣子:“我怎么樣,和你有關(guān)系嗎?”
不想理會他,我繼續(xù)打包著衣物,和一些照片,雜物。
陸景行愣住,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鬧到這個地步。
他輕輕擰了擰眉,臉色也出現(xiàn)幾分情緒,“你要真扔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倒時候不要再和我哭著說后悔?!?br>
我微微一頓,冷笑道:“你放心,再也不會了?!?br>
這一晚,我們分房睡的。
第二天,日上三竿陸景行才從次臥出來,臉色蒼白,看著有幾分虛弱。
我正忙著訂票,一抬頭,陸景行站在那里看著我,聲音嘶啞,“小禾,我生病了?!?br>
我撥弄著手機隨意道,“那就去醫(yī)院?!?br>
陸景行卻一動不動,直直看著我,時不時咳嗽幾聲,“我到現(xiàn)在還沒吃飯,想吃你做的面了?!?br>
我這才抬頭看他,淡淡道:“我現(xiàn)在不想做,廚房有早上阿姨做了剩下的粥。”
見我無動于衷,陸景行這才挪著步子走到廚房,打了一碗半涼的粥坐下來慢慢地喝著,時不時打量我?guī)籽?,欲言又止?br>
我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
在想他生病的時候我不再像以前一樣貼身伺候他,噓寒問暖。
曾為了做好一碗面得他一句夸贊,我雙手都是燙出來的泡。
可他呢,在我生病的時候只送給我一句好好休息便掛了電話。
同一時刻他在陪陳挽逛畫展吃晚飯。
這一切,我還是從陳挽的社交平臺上得知的。
評論都夸他們很是般配,天生一對。
曾經(jīng),我求著陸景行陪我去音樂節(jié),想能和他在人聲喧囂下浪漫相擁。
陸景行卻頭都沒抬,絲毫沒猶豫地拒絕我,“我沒有時間,再說這有什么意思?”
他沒有時間陪我,卻有時間陪陳挽。
他可以花一下午時間陪陳挽看畫展吃飯,卻抽不出兩三個小時陪我去一次音樂節(jié)。
原來陸景行也會體貼照顧人,可惜這個人不是我。
他只是不愛我,所以不愿意投入任何時間精力。
我閉了閉眼,不愿再回想。
陸景行突然坐在我旁邊,帶著少見的溫柔笑意。
“小禾,我記得你之前一直說想去威??囱?,等我忙完這幾天就帶你去好嗎?”
我險些笑出聲。
那是我十八歲就想去的地方。
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二十八了。
我偏頭看了他一眼,淡漠回應(yīng),“你說的太晚了,我早就去過了?!?br>
陸景行訂票的手一頓,僵在那里。
片刻后,他再次扯起一抹笑,“那我陪你去西藏,你不是也一直想去嗎?”
我撥弄著手機,漫不經(jīng)心地回應(yīng),“我也去過了?!?br>
他不再說話,一言不發(fā)。
末了,他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什么,卻最終什么也沒說。
我懶得問他,也不想問,起身往門外走。
陸景行眼里露出幾分不自然。
他拉住我的手,還是沒忍住問我,“你什么時候去的,怎么沒有讓我一起去?”
我反而不解了,回應(yīng)道,“我喊過你的,很多次,再等你的話,怕是這輩子都去不了。”
陸景行凝固在原地,露出幾分痛苦的神色,臉色愈加憔悴。
我也只是如他以往說話一般,極淡漠開口:“陸景行,我以后都不會再等你了,我們離婚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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