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靖南王妃心如刀割。
她拉過陳行絕的手,看到他身后的慕容家士兵,想到之前夢蕓去御馬監(jiān)找行絕的時候,回來面色不好,就不由地對旁邊的女兒沉了臉色。
“行絕,你姐姐不是故意的,她就是這壞脾氣,你自己也知道,母妃已經(jīng)訓斥她,這次你回來,母親一定好好對你,不會再讓你難過,你依舊是王府金尊玉貴的少爺?!?br>
她表情形成語氣真摯,看起來確實是想念這個兒子的,但是陳行絕卻感覺到很不自在,把手收了回去。
一旁的羅夢蕓看不下去了,憤恨道:“羅行絕,你什么意思?娘親擔心你這些年從未間斷過,你不領情也就算了,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你別給臉不要臉!誰想認你這個弟弟?。课揖改贤醺蓻]你這樣狼你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不識好歹!”
陳行絕淡漠地看她一眼,隨即低頭。
可是聽在靖南王妃耳中,卻字字誅心。
這是她的孩子,她十月懷胎生出來的!
她怒斥羅夢蕓:“夠了!行絕回來,你這么說他做什么?”
羅夢蕓是真的看不慣陳行絕那半死不活的樣子怒聲道:“母親,你瞧瞧,人家不稀罕回來呢,那要死不會的鬼樣子,一臉晦氣,別沖著老太君了!”
“還有你,陳行絕,你不會把我的話當成玩笑話吧,先前我就已經(jīng)警告過你,你要是在擺出這副鬼樣子,你就趕緊滾回去你的御馬監(jiān)。王府根本就不欠你什么的!”
不欠?確實是不欠,那他陳行絕又何必對她們卑躬屈膝?
見陳行絕態(tài)度依舊冷漠,靖南王妃也不舒服,她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兒。
“七年了,行絕不習慣,天冷不舒服才會這樣,你別老發(fā)脾氣嚇著他!”
一旁羅風忍不住了,他紅著眼開口:“母親,姐姐你們別生氣,都怪我?!?br>
“哥哥,如果我沒回來就好了,這七年是我占了你的位置,母親、父親還有靖南王府的一切都該是你的!”
這話說得真誠。
可是......
陳行絕掃了他一眼。
這羅風,倒是和七年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還是一樣的愛裝。
綠茶發(fā)言,看著是愧疚,可是字字可是字字句句都在顯擺他是真少爺?shù)纳矸荩?br>
陳行絕面色依舊平靜:“羅少爺說錯了,您是靖南王府的真少爺,我只是一個奴才下人,不敢高攀?!?br>
他話語疏離冷漠。
羅風表情一僵。
一旁的羅夢蕓看不下去了。
這個陳行絕太囂張了!
竟然敢這么對風兒!
她直接一腳就踹過去:“陳行絕,你什么意思?你是什么東西,也配這么跟風兒說話,若不是你,風兒早就成為王爺?shù)牡兆酉肀M榮華富貴了,就是你占了風兒的位置,害他十幾年流落在外,你憑什么給他臉色看?!”
羅夢蕓這用了狠戾的一腳,可是卻被陳行絕輕輕松松躲開了。
她踹了個空,差點摔倒。
陳行絕抓住她的腳腕,語氣冰冷像是帶著霜:“羅大小姐,對我這樣的奴才動手,只會臟了您的手?!?br>
羅夢蕓臉色一白。
“好了,一回來就鬧什么?行絕,不要管你姐姐,我讓下人底泥去好好梳洗,你祖父等著你很久了,一會隨母親去拜見他老人家。你也別擔心,以前如何,現(xiàn)在也一樣照舊!”
陳行絕神色疏離,只是微微拱手行禮,就跟著下人走了。
他深深的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再照舊了。
果然,下人小廝帶他去的不過是一個偏院的小院子,不是他之前居住的啟正院。
那兒冬暖夏涼,是王府最好的院子。
花團錦簇的春日,荷香滿滿的夏日,秋冬的霜菊,都是王妃精心為他布置挑選,只可惜了,羅風一回來,就借口養(yǎng)病需要好院子,直接奪走了啟正院。
一切都顯得那么真實又虛幻,只可惜如今都不屬于他了,一想到當初的自己不肯接受現(xiàn)實,甚至非常的不甘心想要大鬧王府,陳行絕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人家是真龍,他是贗品,怎么能夠霸占屬于正主的東西呢?
“絕少爺,我叫松墨,是大小姐派我來的,以后就是奴才伺候您了?!?br>
松墨機靈可愛,從小就在羅夢蕓的院子里的,他最是熟悉。
他點點頭,“我知道你,松墨,以前你最愛和我的波斯貓玩!”
“少爺。可惜那波斯貓不見了?!?br>
陳行絕嘆口氣,羅風一回來,屬于他的東西越來越少。
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卻無能為力。
如今不一樣了。
只是他不懂,為什么羅夢蕓讓松墨來伺候自己。
想起之前羅夢蕓三番四次的誤會自己想要對羅風下手,估計只是讓一個眼線來盯住自己,免得自己對羅風出手陷害之類的吧。這些人從自己進家門的時候就是防著自己。
冬日的小院子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霉味兒到處亂竄。
陳行絕也不在意。
因為屋內(nèi)生了上好銀絲炭,面子上他們倒是做得很足。
“少爺,奴才伺候您沐浴,這些東西都準備好了?!?br>
“行了,我不用你伺候,你出去吧!”
松墨還想說什么,卻在對上陳行絕的目光時候咽了咽口水,對方那個眼神實在太過淡漠,甚至有一些無端令人心慌的難受。
他只好一一將東西擺好,“好,少爺,奴才在外頭候著,你好了就喊我吧?!?br>
陳行絕洗去了異味,將那單薄的衣衫重新穿上。
他帶著松墨到了老王爺?shù)陌厮商谩?br>
可是還沒進門就被羅夢蕓呵斥?。骸澳氵@是怎么回事?衣裳呢?”
她瞪了一眼松墨,松墨搖搖頭,不敢說話。
于是她又朝陳行絕發(fā)難:“你倒是好意思穿著這一身破爛過來,就是想要讓所有人都同情你,怪罪我沒有伺候好你是嗎?”
陳行絕還沒說什么,她就不容反駁地將他一扯。
沒想到陳行絕差點摔跤。
“你很委屈是嗎?我告訴你,祖母身子不好,祖父更是不能受驚,今天你若是讓他們大悲大喜,出問題的話我要你的命!”
“松墨,帶他到偏殿換衣服!”
“我不換!”
陳行絕冷漠道。
羅夢蕓見狀,就伸手去扯他的衣裳。
“阿蕓,你做什么呢?”
王妃此時帶著下人也趕了過來,沒想到見到這一幕。
羅夢蕓氣急敗壞:“母親,你看這家伙一回來就要給別人找晦氣,我們送了十套衣裳給他隨意挑選,什么東西都有,他卻依舊要穿這個舊衣服去拜見祖父他們,這是要打我們的臉,氣死他們老人家!”
王妃這才看到陳行絕的衣服還是那套御馬監(jiān)的。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