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門的手一怔。
“你離開后,我的日子只是渾渾噩噩地過,每天都像行尸走肉一般?!?br>“要不是我媽為了讓我報恩,我根本看都不會看程逸朗一眼?!?br>“瀟陽,你不必內(nèi)疚,本來你就比這孩子重要?!?br>季梔玉不知是酒還沒醒,亦或是酒后吐真言,竟把藏在心里六年的不甘一股腦發(fā)泄出來。
“梔玉,讓你委曲求全待在一個不愛的男人身邊,等我這么多年,對不起?!?br>“瀟陽,我不怪你,回來了就好?!?br>何瀟陽將季梔玉的頭擁在心口上,倆人抱頭痛哭,宛如劫后重逢的苦命鴛鴦,全然不顧這是在季梔玉的單位里。
怪不得,季梔玉知道自己懷孕后,并沒有初為人母的快樂。
每天她都在抱怨胎兒讓她身材臃腫,食欲不振和孕吐更是她對我無理由發(fā)泄的導(dǎo)火索。
那時,她的口頭禪是。
“真保不住也沒資格成為我的孩子,體質(zhì)差的孩子生下來也是負累?!?br>我起初也以為她只是孕激素影響,可沒想到她真不把胎兒當回事。
不顧我的勸阻接下了許多的通宵夜班,我以為是科室的人手不足,問了一圈才發(fā)現(xiàn)是季梔玉自己強硬跟輪班護士換了夜班。
上個月的凌晨,對戶外活動從不感興趣的季梔玉,突然和大院里的人上山采菌子,中途摔了一跤從小坡上滾落。
我趕到時,她看著大腿的血痕竟冷靜得出奇,甚至在聽到醫(yī)生說胎兒沒事時,季梔玉的眼里還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毒。
2
我呆呆地站在病房門外,想起了六年前和季梔玉的相遇。
當初,明明是她跪在我面前,死皮賴臉求我娶了她。
六年前,我還是市醫(yī)院最年輕的外科醫(yī)生。
我和方教授因為新藥劑的研究,在醫(yī)院實驗室泡了整整一夜,在這天之前,我都還算四肢健全。
下了班,偶遇常在醫(yī)院門口賣早點的大娘。
剛想在她攤子上買點暖肚子的包點時,醫(yī)院外墻年久失修的小招牌因為臺風(fēng)天的原因松搖擺,發(fā)出吱呀的響聲。
而招牌的下方,正好是大娘的早點攤。
一聲巨響,招牌順勢掉落。
眼看就要砸在失了神的大娘身上,我眼疾手快地撲倒了大娘。
尖叫過后,大娘幸免于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