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xué)的時候，宿舍舍友因為窮，接了個懷鬼胎的活兒。
結(jié)果還沒有懷上鬼娃娃，在陰婚儀式的晚上，就帶著大紅的蓋頭死了。
害得我介紹費都沒有拿到。
但是很快，我們宿舍的所有人都開始有了早孕反應(yīng)......
難道，我們都懷了鬼胎？
1
“你是不是想死，你給我買的這是什么早飯，一股怪味道，惡心死了！”室友小胡連連干嘔，直接把小米粥潑了我一臉，包子也摔在了地上。
我默默咬住了嘴唇，滾燙的粥漸漸變涼，就好像我冰冷的心。粘稠的顆粒融進了頭發(fā)，黏糊糊的。
我不敢反駁，誰讓我有把柄被抓在她手里呢？
我沉默地蹲下身子，收拾一地狼藉，甚至沒有時間擦一擦自己的臉。
在我收拾的過程中，小胡根本就沒有停住嘴，一直在罵。
“你就笨的跟個豬一樣，一點都不機靈，我讓你干點什么都搞砸。為什么世界上有你這樣的人存在?。磕阍趺床蝗ニ?！根本就比不上小單。她好歹之前給我買早飯還算合我心意?！?br>
但是說著說著，她聲音小了下去。
可能是想起來，她嘴里那個小單，已經(jīng)死了足足一個月了，而且就在這個寢室。
啊，說不好就是死在我正在擦的地上這里。
她一巴掌扇在我的腦袋上，“滾出去給我買新的回來，餓死了！”
我攥緊拳頭，想來自己已經(jīng)好久沒吃過早飯了，聲音沙啞地開了口，“我實在是沒錢了，能不能給我一點我去買?！?br>
“我管你？沒錢去偷去搶去賣??！趕緊滾！”
我被一腳踹出了寢室，手里還抓著臟了的包子和黏糊糊擦了粥的紙巾。
包子已經(jīng)漏出了餡兒，胡蘿卜雞蛋的，胡蘿卜紅彤彤。
我把包子塞進了自己的嘴里。
小單死得詭異，渾身通紅的嫁衣，蓋著紅蓋頭，赤著腳，四肢擺成了奇怪的形狀。
給她收尸的是她媽，我就偷看了一眼，扶起來的時候，衣服滑落，全身布滿了瘀痕，活像是被什么折磨了很久。
學(xué)校封鎖了消息，因為還是假期，也知道小單家里條件不好，給了她媽一筆錢當(dāng)做封口費，這事也就過去了，根本沒有激起一點水花。
大家都以為這是個意外。
但是只有我知道，小單這是想要給鬼生孩子才死的，因為這事就是我介紹的。
很多橫死的年輕人，還沒有結(jié)婚還沒有孩子，就需要找活著的女人，給他生個孩子，了卻了這輩子的因果，才能順利進入輪回。
這比配陰婚可高級，畢竟配陰婚那是死人和死人配，這可是活人和死人。
而且這事很來錢，小單缺錢，我也是。
懷鬼胎之后，不需要十月懷胎，一倆月就能夠生下來，事成之后，鬼會來接走他的鬼娃娃。
只要成了，就能得到一萬的辛苦費，還有大紅包。
對于我和小單這種沒有見過世面的窮學(xué)生來說，這就是一大筆巨款，夠活至少一年了！
所以我找到小單介紹這筆生意的時候，她嘴咧的都快到耳根子了。
我跟她說，這事得保密。
而且畢竟是她辛苦懷孕，事成之后，我的介紹費也分她一半。
結(jié)果，她轉(zhuǎn)頭就告訴了室友小胡。
她死了就算了，我錢也沒賺到，還被小胡用這件事威脅，每天霸凌我。
真是郁悶的要命。
2
我走在路上，嘆了口氣，小單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種解脫。
我們這樣的人，窮怕了，窮就像是病一樣，糾纏一生。
忽然涌上來一股強烈的惡心感，我扶著旁邊的電線桿子，吐了個天昏地暗。
直到胃里再也沒有東西吐的出來，才好些。
我擦了擦嘴，心里想著好好的包子就這樣浪費了。
我身上，真的就只剩下十塊錢了。
我爸死了，后媽直接把我趕出了家門，沒有給我一分錢。但是我爸之前欠下來的債，全部被轉(zhuǎn)移到了我的身上。
每天我都會被催債的人電話轟炸。
還有最后一個月的時間，我一定要想辦法還上錢，要不然他們說會把我賣到深山里去。
這也是我為什么聯(lián)系小單接懷鬼胎生意的原因。
我爸以前是個看風(fēng)水的，他混了大半輩子，也是個半吊子，偶爾會接點生意。
看到有人想找人懷鬼胎，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小單。
她也是個苦命人，從深山里自己跑出來的，因為家里人要把她嫁給一個瘸了腿的老頭子換彩禮錢。
出來之后被騙去干傳銷，差點送了命。
然后遇到個男朋友，為了他打了好幾次胎。
我找到小單的時候，她答應(yīng)地痛快。她當(dāng)時還跟我說，小時候算過命，命里會賺大錢，沒準就是印證在這件事上了。
我問她，就不怕鬼嗎？
她笑了笑，說：“鬼有什么好怕的，我又沒做虧心事。最可怕的是身無分文，活不下去?！?br>
但是誰能想到，她會因為這件事喪了命。
嘆了口氣，我只感覺到初秋的天氣，渾身都發(fā)冷。
想想有時候不信命都不行，人這一輩子，錢和運氣都是有限的，要是逆天改命，注定是沒有好結(jié)果的。
小單雖然沒有懷鬼胎賺錢成功，但是因為這件事，學(xué)校給了她家不少的賠償金。
也算是印證賺了大錢了。
我從內(nèi)兜里翻了很久，掏出來了最后的錢，重新去買了早飯。
走到樓下，拿著豆?jié){的我越想越氣，沒忍住打開了蓋子吐了口口水進去。
進了宿舍，小胡已經(jīng)坐在桌子前面擺弄她的各種化妝品。
出了死人這么大的事情，我們之所以還住在這個寢室，是因為學(xué)校這幾年擴招，宿舍爆滿。
而且學(xué)校也想封鎖這個消息，就跟我們商量不換宿舍了。給我們找專門的人驅(qū)邪，還可以減免我們一年的學(xué)費和住宿費。
全宿舍的人忙不迭的答應(yīng)。
來驅(qū)邪的大師在整個宿舍轉(zhuǎn)了一圈，沉默著連連搖頭，最后給各個床鋪都貼了符咒，還在我們每個人手心里畫了個符。
告訴我們，這姑娘死得冤，有很大的怨氣，我們還繼續(xù)住在這個寢室，七七四十九天之內(nèi)千萬不能見血。
不過小胡最近來了姨媽，量大的不行，流了一床一褲子。甚至站起來的時候，還滴到了宿舍的地上，也不知道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她還發(fā)了特別大的脾氣，把東西全部甩給我去洗。
我洗的時候各種咬牙切齒，恨不得咒她流血流死得了。
我看著小胡把自己化妝化成大眼蘿莉，惡心的感覺更嚴重了，我拼命咽口水抵住要吐出來的沖動。
小胡看著光鮮亮麗，其實根本就是靠吸男人的血。為了讓自己生活水平不下降，甚至同時耍好幾個男朋友。
我把早飯放下，剛要回自己的書桌。
她忽然抬了抬下巴，指著那杯我加了料的豆?jié){，“給你了，你喝了吧?！?br>
我遲疑著拿了過來，剛準備回去放自己的桌子上，以后再倒掉。
她卻咯咯地笑了起來，“怎么？自己敢做不敢當(dāng)了？還是你自己都嫌自己惡心？”
“啪！”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豆?jié){也撒到了地上。
“惡心的人還會耍小聰明了？我奉勸你自己掂量掂量，別搞得自己身敗名裂才高興！”超長的穿戴甲戳上我的臉，甚至快要戳進我的眼睛里。
“跪下來，給我把地上舔干凈！狗就該有狗的樣子！”
我忍著屈辱，不肯低頭，她一腳踢在我的腿上，我一吃痛，跪坐在地上。
她踩過我扶在地上的手，狠狠地攆了攆，“我手機里可有你和小單密謀的截圖啊，你要是想讓我發(fā)到網(wǎng)上去，你大可以不聽我的?！?br>
“要不說你蠢呢，你和小單商量個這種破事還不當(dāng)面說，她那么窮，破手機都不知道壞了多久了。還是她求著我用我的手機給你回的消息呢！”
我疼的眼淚在眼眶里面打轉(zhuǎn)，心里一冷。
怪不得，怪不得。
她見我還不肯朝她服軟，頓時怒火中燒，連著打了我頭好幾下。
腦袋嗡嗡的，嘴角有血腥味，我趕緊用手捂住了嘴角。
我還記得那個大師曾經(jīng)說過，小單死了之后七七四十九天內(nèi)是不能夠見血的！
但是小胡卻根本沒有放過我，把我踢倒在地踹了好幾腳。
“真晦氣！你別忘了這個月要給我交的封口費啊，趕緊想辦法去，要不然，后果你知道的?！?br>
她揚長而出，宿舍的門“哐”地一聲悶響關(guān)上了。
我跪趴在地上，手指緊緊地扣在地面上。
淚水止不住地涌出來，我張開嘴無聲地吶喊。
以前看到小單被欺負的時候，我只是感覺到可憐。
偶爾也會幫她說兩句話，但是一直沒有感同身受，還以為自己可以說的上是個大善人。
現(xiàn)在才知道，被霸凌的痛苦和絕望，無處可訴、無法可想。
小胡讓我每個月給她一千五百塊錢當(dāng)做封口費。
她生活費只有一千塊，加上各種男朋友給的錢，雖然吃喝足夠，但是遠遠夠不上她想要的奢靡生活。
而且，她想整容，變漂亮，好去釣更有錢的富二代去。
她覺得只要她整容、吸脂變漂亮之后，就能夠要什么有什么。
我正哭得喘不過氣來，就聽到一聲厭煩的聲音傳來，“能不能別哭了，你很吵，打擾我學(xué)習(xí)了！”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宿舍的床簾里面另一位舍友老四也在。
我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她，她是個書呆子，每天都在瘋狂學(xué)習(xí)，但是成績吧，只能止步于中上。
而且她特別冷漠，之前小單被欺負的時候她也只關(guān)心是不是吵到她學(xué)習(xí)了。
“是不是你跟小胡告的密？”只有老四的位置靠近窗戶，估計就是她看到了我往里面吐口水。
3
她剛想跟我分辯，卻忽然之間轉(zhuǎn)過頭去抱著個袋子開始嘔吐。
我也頓時忍不住，沖到了廁所里面大吐特吐。
直到連膽汁都恨不得吐出來。
好奇怪，我們?nèi)齻€人全部頭暈、惡心還有嗜睡，這癥狀簡直是一模一樣。
一大早的衛(wèi)生間里沒有別人，我打開水龍頭沖掉污穢之后抬起了頭。
鏡子里面的我眼睛里充滿紅血絲，青黑的黑眼圈濃稠的不行，憔悴不堪，仿佛被抽干了精氣。
這個時候，眼前的鏡子忽然染上了蒸氣。
我一陣納悶，我們的衛(wèi)生間根本沒有淋浴，怎么可能會忽然有蒸氣？
就看到蒸氣緩緩出現(xiàn)，然后蒸氣上面映出一個手印。
手印的周圍緩緩滴下來的水滴，活像是滴下來濃稠的鮮血。
我嚇了一跳，直接往外面跑去，甚至都不敢回頭看鏡子一眼......
不知道為什么，我心底里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說話。
小單......她......回來了！
小單是個美人，但是漂亮和任何一些別的優(yōu)點加起來都是王炸，但是單出，就是最沒用的。
她一直很窮，窮得吃飯就知道啃饅頭，窮得從來沒有出去玩過。
她上大學(xué)之前的積蓄也花的差不多了，她也想過申請貧困生的助學(xué)金，但是學(xué)校組織評選的時候。
班長在上面說，有困難的同學(xué)可以上來說一下自己的家庭情況，不要不好意思，大家公平投票，把助學(xué)金給更需要的人。
小單雖然窮，但是她靦腆而且善良的很蠢。
有些同學(xué)直接上去說自己家里有著殘疾的老母，或者家里一直吃低保，再加上他們帶著感情地哭一哭，小單就放棄上去的念頭了。
她覺得自己比起來，條件好歹還好些，給更需要的同學(xué)吧。
最后我們一整個寢室的窮人沒一個人上去，也許心底里都覺得自己還沒有到那么不堪，需要在所有人的面前揭開瘡疤。
結(jié)果，很快貧困生的申請下來了，那些拿了助學(xué)金的人，反而光鮮亮麗，買起了漂亮衣服和籃球鞋，還美其名曰獎勵一下自己。
我們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的人，不是都說真話的。
第二年，小單勇敢地走了上去。
但是，她根本就沒收到任何一票。反而是小胡這次名列前茅，因為她和班長和學(xué)委走得近，天天黏在一起，哥哥長、哥哥短地叫著。
小胡拿到助學(xué)金的時候特別高興，說要請我們到酒吧見見世面。
我們整個宿舍跟她外校的男朋友一行人玩了整整一晚上。
小單那天端著一杯看起來很精致的雞尾酒，眼睛都直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精致，這么貴的喝的。
第一口被辣的直吐舌頭，但是不舍得浪費，一口干了。
她流著眼淚跟我說，這還是第一次喝好幾十塊錢的東西。
小胡一邊嘲笑著小單是土包子，一邊叫了更多酒，來著大家一起蹦迪。
小單喝多了，眼神迷離，小臉帶著一坨淳樸的高原紅。
她長得是好看的，喝多了哭哭笑笑，小臉顯得分外地美，整個酒吧都被她吸引。
好幾個年輕人找她要微信搭訕，甚至小胡的男朋友都多看她幾眼。
那天晚上回了寢室，小胡發(fā)了好大的脾氣，摔了我們好多東西。
直到后面小單跪在地上哭著求她原諒，跪了大半宿才作罷。
不！不對！
也許小胡根本就沒有放過小單！
既然她知道我們準備做什么，小單的死也許和她脫不開關(guān)系！
穿著嫁衣，蓋著蓋頭，唯獨那雙繡著喜字的繡花鞋，找不見了！
我開始以為是現(xiàn)場亂，小單的媽媽給拿走了。
現(xiàn)在想想，不對勁，她媽當(dāng)時恨不得拿了賠償草草了事，連她在宿舍的東西都沒帶走，怎么可能專門拿走繡花鞋？
而且，說好的懷鬼胎是要穿著紅嫁衣，完成結(jié)婚的儀式的。
這紅蓋頭都沒有掀，還好好地蓋在小單的頭上，那是不是說明，這事還沒有完成？
那小單到底是怎么死的？究竟是鬼害死的，還是人？
繼續(xù)閱讀請關(guān)注公眾號《半字書香》回復(fù)書號【309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