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相逢曾未嫁 閱讀最新章節(jié)




兒子考上清華少年班那天,老公顧臨川成功當上了機長。

他大手一揮,訂了全云城最豪華的酒樓,宴請四方。

可作為顧臨川老婆的我,兒子的媽,沒有收到通知,也不配被邀請。

......

冬日的午后,大雪封路,烏云蔽日。

顧臨川父母在療養(yǎng)院摔傷,我在那里連續(xù)照顧了幾個月都沒有回家。

從療養(yǎng)院出來時,身上全是骯臟不堪的嘔吐物。

我哆嗦著掃了一輛共享單車,急匆匆地上路。

今天是我答應兒子要一家三口去環(huán)球影城的日子。

雪地路滑,輪胎的摩擦力不夠,我狠狠摔了一跤。

等我費盡力氣帶著滿心期待趕到家門口時,看見兒子興沖沖地抱著環(huán)球影城的玩偶跑進家門,嘴里念叨著。

“耶,環(huán)球影城太好玩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又看見顧臨川和于玲瓏從地下車庫走出,兩人頭頂帶著情侶發(fā)箍,有說有笑。

“這次辛苦你陪我和孩子去玩了?!?br>
她是跟顧臨川一架飛機的空姐,笑容甜膩,語氣溫柔。

“不辛苦的,能替顧機長分憂,是我的榮幸~”

我怔了怔,跟在他們身后,走進家門。

玄關處放著一張云海飯店大合照。

我拿起來,看見橫幅上寫著祝賀顧臨川成為機長的祝福語。

合照中,顧臨海和兒子笑得燦爛。

他的身旁站著于玲瓏,挽著他的手,無比登對。

那場宴請四方的歡慶宴,原來早就辦了。

說好全家一起去的環(huán)球影城,他們也拋下我去了。

一滴清淚砸在相框上,暈出一道痕跡。

客廳里響起顧臨川的聲音。

“玲瓏,留下來吃飯吧,陪我們玩一天了,陳珈一會回來,讓她給我們做飯?!?br>
兒子的聲音也一道響起。

“是啊,玲瓏阿姨,留下一起吃飯吧,我讓我媽去給你買愛吃的菜!”

他們慣會使喚我,這些年我已經(jīng)習慣了。

但此時,心口還是像有根針一般,扎得我生疼。

我走出玄關,看向客廳中的三人,開口有些酸澀:

“不是說好全家一起去的嗎?”

他們猝然看向拿著相框的我。

于玲瓏神情有些緊張。

顧臨川愣了一下,皺起眉頭。

他語氣里,是對我一貫的不耐和慍怒。

“不就是一場宴會和游樂園嗎?去不去有什么大不了的?你這幅被人欺負的模樣是想做什么?”

兒子也從沙發(fā)上坐起來,一臉好心情被我破壞的模樣。

“就是啊,媽,今天有客人,你別找理由和爸爸吵架了?!?br>
他看向于玲瓏,眨著亮亮的眼睛逗她開心,看向我卻是一個大大的白眼。

我忍了這么多年,這一刻到底還是有些不甘。

出聲時,眼底涌起水霧:

“所以我的丈夫升了職,兒子考進清華少年班,我作為妻子和媽媽,連參與慶賀的資格都沒有,對嗎?”

“所以你們寧愿帶著于玲瓏去,也不愿帶著我一起去,嫌我給你們丟人,對嗎?”

身上衣服還沾著骯臟的嘔吐物和路上摔倒的污漬。

我孤身一人,狼狽地站在客廳中與顧臨川對視,許是太過激動,身體不受控制地發(fā)顫。

顧凌川眼底,劃過極淺的心疼和不忍。

很快又消逝不見,厭惡地從抽屜底下拿出一個禮盒,拍在我面前的沙發(fā)上。

“不就是想要禮物嗎?少不了你的,就你這拜金模樣,我哪次不給你帶?”

我氣得太陽穴發(fā)出陣陣刺痛。

開口嗓音干澀:“你以為,我想要的是禮物?”

他無視我的感受,眼底全是忍耐至極的不耐煩:

“別鬧了行嗎?我明天還要上早機,兒子明天也要早起飛首都?!?br>
“你能不能懂點事,不要老讓所有人因為你心情不好。”

“就今晚,你忍一忍,不要鬧了行不行?”

兒子也靜靜坐在沙發(fā),點頭贊同自己的父親:

“對啊,明明大家剛才都很開心,你一回來就把這一切都毀了。”

“媽,你為什么總是這么煞風景?”

我抬眸,看著面前這個稚嫩,卻佯裝大人的小男孩。

他這兩年跟著老師學了很多東西,混在全是精英的少年班里。

不再會因一根棒棒糖掉在地上而嚎啕大哭。

也不再會哭著跑來我懷里尋求安慰。

他長大了,跟我生疏了。

也越來越像顧臨川,不喜歡我了。

心里翻滾著滿腔的憤怒和委屈,涌起又停歇,最終化為平靜的漣漪。

這個家,好像不是我的家了。

我看著兒子,平靜地笑了笑。

“好,不煞你們的風景?!?br>
顧臨川冷著臉,喊了一聲兒子。

“走,不吃飯了,跟我一起送玲瓏阿姨去酒店?!?br>
兒子迅速跳下沙發(fā),和顧臨川一起站在于玲瓏身旁。

“玲瓏阿姨,我和爸爸帶你去外面吃飯吧?!?br>
顧臨川拿起車鑰匙,點點頭。

“家里的飯怕你吃不慣,咱們上外頭吃些好的吧?!?br>
我看著他溫柔安慰于玲瓏的側臉,忍不住恍惚。

三人漸漸消失在眼前,空蕩的客廳僅剩我一人。

我忽然想起,畢業(yè)那年顧臨川得知我甘愿放棄做戰(zhàn)地記者的機會和他結婚時,跪在地上哭紅的眼。

校園落葉紛飛的走道上,他抱著我,哭得像個孩子。

“陳珈,我以后一定努力賺錢,讓你過上好日子!”

那時的情是真的,愛是真的,心疼也是真的。

一轉眼,十三年過去了。

我望著面前的電視機,上面播放著各個國家的國際新聞。

那顆被我埋在心底漸漸生根發(fā)芽的想法,靠理智再也抵擋不住。

我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很久遠的號碼。

“師兄,我看到學校官網(wǎng)在招戰(zhàn)地記者,我想問問,還有名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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