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從山南縣政府大樓出來時,手里拿著一份文件,這份文件讓他十分的迷惑。 胡佳蕓說完,王云飛臉色十分的難看。 許國利也皺起了眉頭,他也沒想到胡佳蕓這個神秘女人竟然會突然在今天這個小事上發(fā)難,并且態(tài)度這么堅決。 “我同意胡書記說的,真不知道在搞什么,他才上班幾天?有時間有機會讓他犯錯嗎?把什么鍋都讓一個年輕人來背,你們良心在哪?都被狗吃了嗎?”李德軍憤怒難平。"
錄取的時候,分明通知他被安排在縣府辦工作,而等他拿到文件時,卻是被分配去了碧山鄉(xiāng)民政辦。
他也是這一批十幾個公務員里,唯一一個分到鄉(xiāng)鎮(zhèn)的,而他明明是第一名。
更讓秦峰不能理解的是,山南縣這么多個鄉(xiāng)鎮(zhèn),為什么偏偏就要把他安排到碧山鄉(xiāng)去?
山南縣是貧困縣,而這個碧山鄉(xiāng)卻是山南縣最偏最窮的鄉(xiāng)鎮(zhèn),可謂窮到了極點!
秦峰在汽車站里等了三個多小時,才終于坐上了從山南縣到碧山鄉(xiāng)的汽車,因為一天總共也就兩趟車。
車子破也就算了,關鍵是車里除了人之外,還有雞鴨等各種家禽,雞飛狗跳,熱鬧非凡,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濃厚的雞屎味。
秦峰原本以為從縣里到鄉(xiāng)里能有多遠,可沒想到一坐就是一個多小時,感覺一直走到了路的盡頭。
越往山里走路越爛,臨近碧山鄉(xiāng)那一段路,顛的秦峰骨頭架子都快散了。
秦峰覺得自己腦子肯定是被門給擠了,放著上海的高級寫字樓不坐,偏要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當什么狗屁公務員。
秦峰被車里的氣味、嘈雜的吵鬧聲弄的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精神有些恍惚。
就在這時,對面車道駛過來一輛紅色的小轎車。
小轎車正常行駛著,忽然在小轎車的前方,不知道從哪跑出來一個小女孩,毫無畏懼地橫穿著馬路。
紅色小轎車來了個急剎,打著方向奮力地想要避開小女孩。
小女孩是成功的避開了,但是車子也失去了方向,直接沖下了路面,飛到了四五米高的坡下,撞在了一棵樹上停了下來,四輪懸空卡在樹上。
這一切都發(fā)生在轉(zhuǎn)瞬之間,車里所有人都驚呆了。
“停車!”秦峰站了起來大喊著。
司機嚇了一跳,把車停住問道:“你要干什么?”
秦峰沒功夫說那么多,拉著自己東西就下了車,一邊往車禍地點跑去,一邊拿出手機撥打了120。
“你是個傻子嗎?漏油了,會爆炸的!”中巴車司機看到秦峰的舉動之后大喊著,他顯然是美國大片看多了。
秦峰顧不了那么多,沖到小車旁邊,奮力地拉開車門,可是怎么也打不開,車門被卡死了。
秦峰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砸著車窗玻璃,玩命地砸。
砸開玻璃,秦峰才見到車里坐著一個女人,披頭散發(fā),早已經(jīng)不省人事。
如果秦峰仔細看一下一定會被女人的容貌所驚艷到,這是一個絕美的女人!但是此刻的他顯然沒有心思注意這些。
秦峰拉扯著女人,女人被安全帶綁著怎么也挪不動,秦峰只能自己從車窗鉆了進去,把安全帶解開,然后費了吃奶的勁,把女人從車里給拉扯了出來。
看著一直在漏油的車,秦峰顧不得休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女人從坡下背了上來,放在了地上,而此時的秦峰早就已經(jīng)累得精疲力盡,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就在秦峰累得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的時候,旁邊忽然“嘭”的一聲發(fā)出巨響,秦峰連忙回頭看著,只見坡下那輛車已經(jīng)燃燒起熊熊大火。
秦峰不由得有些后背發(fā)涼,如果他剛剛的速度再慢點,此刻已經(jīng)去見馬克思了。
醫(yī)務人員把女人抬上擔架,送進了救護車。
秦峰緩緩地起身,這才發(fā)現(xiàn)他手臂被玻璃刮了好幾條血口子,正在不停地流著血,而身上衣服也被刮成了抹布。
秦峰拖著行李準備上車,他抬頭一看,他坐的中巴車早就不見了蹤影。
“靠!這他媽還是人嗎?”秦峰忍不住破口大罵著。
秦峰有些絕望地拉著行李箱沿著公路往前走,他此刻“落魄”的樣子與一個乞丐沒什么區(qū)別。
秦峰不知道的是,就在女人上了救護車之后不久,整個東陽市委市政府的領導都出了一身冷汗。
女人被送進縣人民醫(yī)院后不久,醫(yī)院外面忽然就開進來十幾輛車,當先的是幾輛開道的警車,一直拉著警笛嗚嗚地響著。
從未見過這陣仗的門衛(wèi)嚇的連忙打開了攔道桿。
十幾輛車“橫沖直撞”地開進了醫(yī)院,而醫(yī)院的一眾領導早就接到了通知,恭敬地站在門口候著。
……
秦峰走了一個多小時才走到碧山鄉(xiāng)政府,望著破落的鄉(xiāng)政府院子,秦峰只能苦笑著。
既來之,則安之。秦峰找到民政辦主任肖波報了個到。
肖波對于他的到來,說不上冷漠,也談不上熱情,更像是敷衍。說了幾句鼓勵的話,讓秦峰今后負責資料,便讓他去辦公室上班。
秦峰走進民政辦的時候,辦公室里懶懶散散地坐著三四個人。
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織毛衣、還有的在下象棋,就是沒人辦工。
如果不是知道這是政府辦公室,秦峰還以為自己到了社區(qū)活動中心。
“大家好!”秦峰走進辦公室笑著給辦公室里的人打招呼。
新人嘛,總得客氣恭敬點。
“你誰啊?”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抬眼問著秦峰。
秦峰走過去一臉笑容地給對方遞過煙道:“我叫秦峰,是縣里剛分配下來的?!?/span>
男人聽到這臉色頓時就變了,一把打開秦峰遞煙的手,把煙給打在了地上。
“誰讓你進來的?”男人惡狠狠地說著。
秦峰愣了愣,以為對方?jīng)]聽清楚,再次解釋:“我是縣里剛分配到我們碧山鄉(xiāng)民政辦來工作的……”
“我不管你是誰調(diào)來的,從哪調(diào)過來的回哪去,這里不要你,聽明白了沒有?”男人直接打斷了秦峰的話。
“是不是有些什么誤會啊?”秦峰有些懵。
“誤會什么?我說了這里不要你,以后不許再踏進這個辦公室一步,出去!”男人直接用手指在秦峰的鼻子上。
秦峰最恨的就是別人用手指著他。
“我憑什么出去?你誰?。俊鼻胤灏驯嘲雷由弦环?,眼神對上了男人。
“我誰?你聽清楚了,我叫楊德林,是民政辦的副主任,在這個辦公室我說了算。你是誰分下來的我不管,你愛去哪去哪,就是不準來民政辦?!睏畹铝质值膰虖?。
秦峰皺眉:“那我還偏要來這,我是縣里分配下來的,你憑什么不讓我進來?”
“我再說一遍,出去!”
“我今天就要進來,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樣?”秦峰火氣嗖的一下起來了,他本身就是個火爆脾氣。
“再不滾老子今天弄死你信不信?”
“來?。∧憬裉煲遣慌牢夷憔褪俏覍O子!”秦峰徹底被點爆。
“娘希匹!敢跟我叫板,老子今天不整死你我就不姓楊?!睏畹铝至R了一句。
“肖波安排你負責資料是吧?那好,你就給我好好的做資料?!?/span>
楊德林指著其中一人道:“小周,把你做的那個貧困戶信息表全部搬過來,給他做?!?/span>
“???楊主任,他一個新來的會做嗎?”叫小周的有些疑惑。
“你怎么那么多屁話,叫你拿過來就拿過來,他要是不會做那就滾蛋啊,我們民政辦不養(yǎng)廢人。”楊德林冷笑著。
小周把表格搬了過來,搬了三次,總共有半個人高,全部堆在了秦峰的桌子上,把整個桌子堆得滿滿當當。
“今天下班之前,把這些資料全部錄到電腦里,上傳到民政系統(tǒng)去”
“我提醒你一下,明天早上九點系統(tǒng)截止,如果你今天下班之前沒做完,那這所有的貧困戶就入不了系統(tǒng),也就拿不到錢?!?/span>
“他們沒飯吃我就讓他們來找你,而且,上面追究下來你要承擔全部責任,聽明白了嗎?”楊德林冷笑著。
楊德林說完,所有人都震驚了,包括秦峰。
這么一大摞的資料,現(xiàn)在離下班還有幾個小時了,怎么可能做完?
“你故意的……”秦峰冷眼望著楊德林,他很想殺了這個狗娘養(yǎng)的。
“對,我就是故意的,在這里還沒人敢跟我叫板,我整死你!”楊德林冷笑道。
“小子,我提醒你一句,今天下班之前,一份都不能少,少一份你負全責。”楊德林說完轉(zhuǎn)身朝外走去。
“小伙子,你惹他干什么?他就是個流氓,肯定會整死你的……”
“是啊,他是鄉(xiāng)長的人,民政辦他才是老大,肖波都要聽他的,你得罪了他以后有你好日子過的……”
“……”
辦公室里其余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說著。
其實看到碧山這落后模樣的第一眼,秦峰就打了退堂鼓,有了離開的打算。
他是抱著既然來了也就試一試的心態(tài)過來報到的,可他沒想到一來就遇到了楊德林這種流氓,他想不明白,一個政府辦公室里面為什么會坐著一個流氓。
更讓秦峰郁悶的是他與這個楊德林第一次見面,無冤無仇,他不明白這個楊德林為什么對他那么大的恨意。
秦峰天生就是個牛脾氣,從來都不服輸。
秦峰拿起桌子上堆成山的資料翻了翻,又打開電腦,在電腦里四處找了找。
幾分鐘之后,秦峰忽然就笑了起來。
他是全國重點大學江南大學的畢業(yè)生,因為成績優(yōu)異,畢業(yè)之后就應聘進了上海一家世界五百強企業(yè)的總部工作,對于秦峰來說,只要是電腦上的事那都不算事。
秦峰打開WORD,根據(jù)資料做了個模板,然后點開電腦里本來就有的花名冊,把花名冊上的信息一鍵導入了過去……
下午下班之前,楊德林再次來到辦公室,見到了秦峰正與人在聊天。
“這是辦公室還是菜市場?小子,你竟然還有空在這聊天?我看你是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吧?”楊德林瞪著眼教訓著秦峰。
“知道啊,你不是說了嗎?下班之前沒上傳到系統(tǒng)里去我承擔全部責任。”
“知道就好,看樣子你是沒打算在這干下去了是吧?”楊德林很高興。
“我為什么不在這干?”
“既然想干下去,那資料呢?資料在哪?做完了嗎?”
“早做完了,已經(jīng)上傳到系統(tǒng)了,就這么點東西,十分鐘都用不了?!鼻胤宕蛑氛f著。
“你開什么玩笑?怎么可能?你當老子這么好戲弄是不是?你做好的資料在哪?打開給我看?!?/span>
整個辦公室就這么一臺電腦,楊德林對這東西完全搞不懂,甚至連怎么開機都不知道,所以只能讓秦峰點開給他看。
秦峰懶洋洋地打開電腦,把自己做的資料一份一份地點開給楊德林看。
“要不要我把八百多份全部都點開,一份一份給你看一下?”秦峰笑著問。
“這怎么可能?這不可能……”
這已經(jīng)超出了楊德林的認知,之前負責這個資料的小周做完這些需要半個月的時間,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秦峰是怎么一個下午就做完的。
實際上秦峰只用了十分鐘。
楊德林看完最后一份之后有些驚恐地望著秦峰:“你是怎么做到的?這怎么可能?”
“你覺得不可能的事多著呢,你不是要整我嗎?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樣?!鼻胤宥⒅鴹畹铝?。
楊德林沒想到一個新來的小伙子竟然敢這么對他,這讓他忍無可忍,他要是不把秦峰給整死這臉往哪放?
“好,你很不錯,我會讓你后悔的!收拾東西,到敬老院去!”
“敬老院?我憑什么去敬老院?”
秦峰不知道敬老院是個什么地方,但是用腳后跟都知道肯定不是個什么好地方,楊德林擺明了就是報復他。
“憑什么?就憑我是副主任。”
“肖主任安排我在這負責資料。”
“肖波?肖波算個屁啊,民政辦我說了算。這是安排給你的工作,你可以不去,不去的話后果自負?!?/span>
秦峰沒有理會楊德林,直接走到隔壁敲開了肖波辦公室的門。
“肖主任,楊副主任讓我去敬老院。”秦峰向肖波“告狀”。
“敬老院?”肖波遲疑了一下,然后看著秦峰,隨即又滿臉笑容地道:“既然楊副主任安排你去敬老院工作,那你就去吧,敬老院是我們民政辦的下屬單位,管理好敬老院也是我們的職責?!?/span>
“可是……可是……”
“年輕人就應該到條件艱苦的地方去鍛煉鍛煉,這對你將來的發(fā)展是有好處的,去吧!”
秦峰皺了皺眉頭,沒再多說。他看出來了,辦公室那些人說的沒錯,在民政辦楊德林這個流氓的確是老大。
秦峰回到辦公室,一進來就見到楊德林翹著腳靠在椅子上。
“小子,怎么樣?去告狀有用嗎?我告訴過你,民政辦我說了算。你前面不是很厲害嗎?現(xiàn)在怎么不嘚瑟了?”
秦峰冷冷地看著楊德林,然后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拉著門口的行李箱就準備出去。
“小子,做好在敬老院待一輩子的準備吧!只要有我在,你永遠都別想回來!”楊德林哈哈大笑著。
秦峰恨的牙癢癢的,拉著行李箱就往敬老院而去。
因為對這個敬老院一無所知,根本不知道敬老院是個什么樣的地方,所以對去敬老院秦峰并無畏懼,也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秦峰拉著行李箱,背著背包獨自一人往敬老院走去。
如果沒來當這個公務員,他此刻應該正坐在寫字樓里喝著咖啡、享用著公司的免費茶點。
“我他媽完全是腦子有毛病!硬要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被一個流氓欺負。”
秦峰看著周圍連綿不絕的大山,越想越氣,越想越后悔。
秦峰一路走一路問,在天黑之前趕到了碧山敬老院。
當看到處在大山腳下的敬老院時,秦峰整個人都呆住了。
山腳下有著一排七八間低矮的紅磚房子,上面蓋著青瓦,無論是紅磚還是青瓦,都有些年頭了,殘破不堪,有點岌岌可危的感覺。
每間屋子的門口都坐著一個老人,目光呆滯地望著遠方,一動不動。
如果不走近一點,秦峰都感覺自己看到的是一座座雕像,在這大山深處,陡然見到這場景還有點瘆得慌。
“這就是我以后工作的地方?”秦峰有些不敢置信。
因為沒有多余的房間,更沒有多余的床鋪,當天晚上秦峰只能與其中一位孤寡老大爺擠著一起睡。
老人年紀大了,身上還有病,加之這里條件差,秦峰也不知道老人多久沒洗過澡了,這一晚上熏得秦峰直惡心。
后來秦峰才知道,敬老院是民政辦下屬的單位不假,但是從來沒有特意安排人到敬老院來管理過,這明顯就是楊德林為了報復秦峰而想出來的陰招。
秦峰必須得佩服楊德林這招的狠毒,因為他此刻想死心都有了,心里也對楊德林恨之入骨。
因為完全無事可做,秦峰也只能和老人們一樣坐在門口眺望著遠方的大山。只不過老人看到的是回憶,而他看到的卻是自己迷茫的未來。
“或許這地方我根本就不該來!”秦峰嘆了口氣,第一次對自己的人生產(chǎn)生了懷疑。
就在秦峰坐在敬老院那張望遠方的時候,一個美到極點的女人走進了碧山鄉(xiāng)政府。
女人叫胡佳蕓,是碧山鄉(xiāng)黨委副書記、三把手。
她也是整個碧山鄉(xiāng)最美麗也最神秘的女人。
胡佳蕓并沒有進自己辦公室,而是直接走進了黨政辦公室。
“胡書記早!”
見到胡佳蕓進來,黨政辦的工作人員小劉連忙站了起來,這個冷若冰霜的女人讓小劉打心眼里有些畏懼。
“你讓縣里剛分配下來的大學生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我找他談話?!焙咽|淡淡地說著,說完就準備轉(zhuǎn)身離開。
“胡書記,他已經(jīng)不在民政辦了?!?/span>
胡佳蕓愣了一下,回過頭來問:“不在民政辦了?什么意思?縣里不是把他分在民政辦嗎?他現(xiàn)在在哪?”
“他昨天被安排去敬老院了?!?/span>
“敬老院?誰安排的?”胡佳蕓語氣十分的冰冷,接著道:“你通知一下肖波,讓他到我辦公室來一趟?!?/span>
肖波接到通知說是副書記找他,這讓他有些驚訝,不敢耽誤,連忙往胡佳蕓辦公室走去。
“胡書記,您找我?”肖波態(tài)度十分的恭敬,整個碧山鄉(xiāng)政府就沒有人不怕這個身份神秘的女人。
“肖主任,昨天縣里新分配了一個大學生到你們民政辦是不是?”胡佳蕓冷冷地問著肖波。
“是?!毙げc頭,他不明白這尊女菩薩為什么會突然問起這個。
“人呢?到哪去了?”胡佳蕓明知故問。
“這個……他……被安排去負責敬老院了?!毙げ翡J地察覺到胡佳蕓似乎是沖著秦峰來的,所以小心翼翼地回答著。
“你安排的?”胡佳蕓冷冷地盯著肖波。
肖波被胡佳蕓看的有些心里發(fā)毛,但是卻只能硬著頭皮回答:“是……是的?!?/span>
“敬老院那幾個人老人需要專人去負責嗎?而且還是一個高材生。怎么,你讓他去教那幾個老人微積分嗎?”胡佳蕓的語氣越來越冷。
“這個……這個……”肖波說不出話來。
“他是縣里分下來的,我需要向縣組織部跟蹤匯報他的情況,你現(xiàn)在讓我怎么向縣里匯報?說我們碧山鄉(xiāng)把一個高材生安排去敬老院照顧孤寡老人了?”
“這個……這個情況……”肖波憋不出一句話來,他不敢得罪胡佳蕓,可是他也不敢得罪楊德林那個流氓。
胡佳蕓再次看了眼肖波,肖波心里在想什么她猜的一清二楚。
“肖主任,最近有人跟我反映了一個情況,說是你們部門有人克扣貧困戶補助?!焙咽|淡淡地說了一句。
聽到這,肖波立即后背發(fā)麻,冷汗頓時就出來了。
“有……有這回事嗎?胡書記,我馬上去調(diào)查一下?!毙げㄑb傻著。
“不麻煩你了,我會安排紀檢介入調(diào)查的?!焙咽|隨意地說了一句。
肖波嚇得后背頓時全濕,額頭上開始冒冷汗。
“胡書記,我馬上讓秦峰回來?!毙げㄒ贿叢林挂贿呥B忙說著。
“這件事情今天下班之前我要看到結(jié)果。如果你處理不了,我會讓紀檢介入的?!?/span>
“是是是,我一定馬上解決,立即解決!”肖波一邊抹著汗一邊逃也似的走出了胡佳蕓的辦公室。
胡佳蕓口口聲聲說的都是克扣補助的事,實際上對肖波說的卻是把秦峰調(diào)回來的事,這點話術肖波怎么能聽不出來。
肖波一邊走,一邊連忙拿著手機撥打了秦峰的電話號碼:“秦峰,你不要在敬老院待了,立即回民政辦來,越快越好!”
肖波十分急切,也十分緊張!
秦峰接到肖波的電話有些愣神,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昨天才把他調(diào)到這里來,今天又把他給調(diào)回去,而且還這么急。
能回去秦峰非常高興,這地方他一秒鐘都不想多待。
秦峰拉著自己的行李箱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回到了民政辦。
一進去,秦峰就再次見到了楊德林。
楊德林見到秦峰進來,頓時瞪著眼問道:“你來這干什么?誰允許你從敬老院回來的?”
“不好意思,是肖主任讓我回來的?!鼻胤逍α诵Γ缓竽闷鸨嘲旁谒霓k公桌上。
“肖胖子?反了天了嗎?”楊德林火氣嗖的一下就上來了,轉(zhuǎn)身就沖進了旁邊肖波的辦公室。
楊德林和肖波在說些什么秦峰不知道,只聽到隔壁楊德林在罵娘。
沒多久楊德林從肖波的辦公室走了出來,陰冷地對秦峰道:“小子,你以為有胡佳蕓那娘們給你撐腰,你就能無法無天了嗎?”
秦峰不知道楊德林在說些什么,胡佳蕓這個名字他第一次聽說。
“在碧山這里,王鄉(xiāng)長才說了算,你別高興的太早,這事還沒結(jié)束,要是不把你弄出民政辦,我就白在碧山混這么多年了?!睏畹铝謵汉莺莸卣f著,然后走開。
下班之后,秦峰拿著楊德林給他的鑰匙、拖著行李箱從鄉(xiāng)政府出來,一路問才走到了中學,走了差不多二十來分鐘。
當秦峰拿出鑰匙打開宿舍門時,頓時就傻眼了,這分明就是一間廢棄的學生宿舍。
宿舍里除了六張上下鋪的鐵床之外,什么都沒有,只有滿地的垃圾,散發(fā)著惡臭。
秦峰站在宿舍里點了一根煙,半晌沒回過神來。
“媽的,為了報復我還真是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秦峰就被學校鈴聲給吵醒,學生們已經(jīng)開始在操場上晨跑了,整個學校熱鬧非凡。
秦峰也換了身運動服下樓來到操場,晨跑是秦峰堅持了很多年的習慣,學校這有個操場,這是秦峰來碧山之后唯一的“驚喜”。
秦峰剛開始跑,遠遠地就見到另外也有個人在操場上鍛煉著。
這是一個女人,戴著運動耳機,穿著緊身運動服,這種裝扮在這個地方很少見,也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女人的身材很好,在緊身運動服的映襯之下就更加顯得曼妙,看的讓人怦然心動。
秦峰圍著操場跑,女人也圍著操場跑著。
當兩人跑近了之后秦峰偷偷地看了眼女人,頓時驚為天人。
他在上海這座國際性大都市待了好幾年,見過形形色色的美女,但是他從來沒見過這么美的女人,美的讓秦峰幾乎忘記了呼吸。
女人大概三十來歲,長發(fā)飄飄,精美的臉頰,曼妙的身材,有著一種不諳世事仙女般的美,更有著一種成熟知性的氣質(zhì)。
女人并未化妝,但是卻給人一種精致到了極點的感覺。
秦峰一邊跑著一邊情不自禁地偷偷看著女人完美的側(cè)臉和雪白的肌膚,有些轉(zhuǎn)不開眼睛。
秦峰在偷看女人的時候,女人察覺到了什么,轉(zhuǎn)過臉來看了眼秦峰。
“好看嗎?”女人冷冷地問著秦峰。
秦峰楞了一下,知道女人誤會他在偷看她了,連忙解釋:“你別誤會,我……我沒有偷看你,我也在跑步?!?/span>
秦峰自己都覺得這樣的解釋有些蒼白,他雖然并不是成心要偷看女人,但是他也的確被女人的美貌所吸引,多看了幾眼。
女人再次看了眼秦峰,滿眼的惡心。然后就徑直離開了跑道,上了秦峰前面的一棟樓。
“我被人當成色狼了?”秦峰苦笑,也沒了繼續(xù)跑下去的興趣,回宿舍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便往單位而去。
剛到辦公室,就見到楊德林走了進來,笑著問秦峰:“小子,昨晚上睡的好嗎?”
“你除了會玩這些小孩子把戲還會什么?”秦峰冷哼。
“呵呵,小孩把戲?馬上就會有個大驚喜給你?!睏畹铝掷湫χ氐阶约旱霓k公桌前坐下。
秦峰懶得理會,繼續(xù)做著資料。
幾分鐘之后秦峰手機響了起來,是辦公室小劉打過來的。
“秦峰是吧,你收拾東西,立即去碧山水庫工作?!?/span>
“碧山水庫?那是干什么的?我不是在民政辦嗎?”秦峰十分的疑惑。
“這是鄉(xiāng)長親自安排的,你被調(diào)出了民政辦,以后就在碧山水庫了。趕緊過去!”對方態(tài)度很傲慢,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秦峰放下手機,看了眼得意的楊德林,心里頓時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樣?這個驚喜大不大呀?還是小孩子把戲嗎?”楊德林笑著問。
秦峰冷冷地看著楊德林:“是你搞的鬼吧?”
“嗯,對,就是我弄的?!睏畹铝纸z毫沒有掩飾自己的“卑鄙行徑”。
“為什么?我跟你無冤無仇,素不相識,你為什么一直針對我?”
“沒有為什么,我就是看你不順眼,就是不想讓你好過,更不想讓你待在民政辦。”
“好!楊德林,你最好別讓我再回來!”秦峰一字一句地對楊德林說著。
“回來?你還想回來?我告訴你,這次是鄉(xiāng)長親自把你調(diào)走的,就算你把胡佳蕓叫來也沒用。”
“小子,要是你這次還能回來,從今往后我跟你姓?!睏畹铝掷浜咧?。
“楊德林,有時候話別說的太滿了,小心閃了舌頭。”秦峰說完走出了民政辦。
秦峰從民政辦走出來,而胡佳蕓剛好上樓,兩個人幾乎擦肩而過,卻又互相都沒見著。
胡佳蕓路過黨政辦的時候順嘴對小劉道:“通知秦峰來我辦公室進行組織談話吧!”
她昨天要找秦峰談話,結(jié)果被告知秦峰去了敬老院。
“胡書記,他不在政府,這個時候應該去碧山水庫了?!毙⒒卮稹?/span>
“碧山水庫?誰又把他安排到碧山水庫了?”胡佳蕓語氣變得冰冷。
胡佳蕓十分清楚安排到碧山水庫意味著什么。
“這是鄉(xiāng)長親自安排的?!?/span>
“王云飛?”胡佳蕓有些驚訝。“他為什么要把人調(diào)到碧山水庫去?”
“這……我就不知道了?!?/span>
“現(xiàn)在人事安排連我都不需要知會了?我看你也不適合再坐在這個辦公室里了?!焙咽|冷冷地說了一句轉(zhuǎn)身就走出了黨政辦。
小劉嚇出一身冷汗,連忙追了出去:“胡書記,是王鄉(xiāng)長說讓我先安排,他那邊會通知您的?!?/span>
胡佳蕓沒有理會小劉,大步往前走著。
“胡書記,我錯了,我下次保證再也不敢了,我下次一定先向您匯報……”小劉都快急哭了。
“你馬上開車去把他給我接回來,接不回來你也不要回來了?!焙咽|說完徑直走了出去,留下站在原地擦汗的小劉。
一個剛分配下來的大學生被安排去了敬老院,這本身就不正常,而現(xiàn)在更過分,直接被安排去守水庫了。
胡佳蕓昨天上午剛把秦峰從敬老院撈了回來,王云飛下午就把人發(fā)配去了碧山水庫。
胡佳蕓知道王云飛這不僅僅只是針對這個小伙子,更是沖著她來的。
胡佳蕓冷笑了兩聲,走進了碧山鄉(xiāng)黨委書記許國利的辦公室。
“許書記,有個事情要跟你匯報一下?!焙咽|推開門走了進去。
“胡書記,來,嘗嘗,正宗的明前茶。”許國利笑著親自給胡佳蕓倒了一杯泡好的茶。
許國利是碧山的一把手,在這偏遠的山區(qū)小鄉(xiāng)鎮(zhèn),天高皇帝遠的,他幾乎就是皇帝一般的存在。
整個碧山只有胡佳蕓能讓許國利如此客氣的對待。
胡佳蕓是整個碧山鄉(xiāng)最神秘的人物,一年前直接從市里空降到了碧山鄉(xiāng)任黨委副書記。
關于胡佳蕓的身份整個碧山鄉(xiāng)有著各種猜測,眾說紛紜。
有的說胡佳蕓肯定是得罪了某位領導而被下放到了這個地方。
又有的說她是某位大領導家的子女,下到這里來撈政績,干個一兩年立馬就升遷回去。
更有的說她是某位省里大佬的情婦,因為被原配發(fā)現(xiàn)而躲到這里來的。
但是不管是哪種說法,整個碧山鄉(xiāng)人人都敬她三尺,包括書記許國利。
不過胡佳蕓來到這之后只是安安分分管著自己那攤子事,從來不參與碧山鄉(xiāng)政府里的這些紛紛擾擾。
所以一直到現(xiàn)在,在碧山鄉(xiāng)她都是個神秘人物。
“我對茶沒什么研究,別浪費好東西了。”胡佳蕓淡淡地道。
“也是,胡書記是喝咖啡的人,不過不好意思,我這可沒咖啡,整個碧山也找不到這東西。”
許國利開著玩笑,整個碧山也就只有胡佳蕓敢用這種態(tài)度對他說話。
“許書記客氣了,我想向你申請一下辭去組織委員一職,我會向縣里打報告的。”胡佳蕓直接進入主題,她不喜歡說廢話。
“胡書記這是為何?”許國利有些摸不著頭腦。
“縣里安排下來的大學生被安排去守水庫去了,沒人通知我,更沒人找我商量過。”胡佳蕓說到這語氣忽然就加重了。
“守水庫?不是在民政辦嗎?”許國利一臉的疑惑。
“組織關系在我這,縣組織部讓我隨時跟蹤了解,但是他的工作調(diào)動我卻毫不知情。”
“我想或許是我這個兼任的組織委員工作不稱職,所以我申請主動辭去這一職務,讓更有能力的同志來擔任,好為許書記分憂?!焙咽|冷冷地道。
許國利皺了皺眉頭,接著問道:“胡書記,這事我的確不知情,也絕不是我安排的,你分管組織工作,即使我有這個安排我也會通知你一下,該走的程序肯定會走?!?/span>
“這樣,你讓我把情況先了解一下。你放心,這件事情我肯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許書記說的嚴重了,你才是書記,無需給我交代。只是沒走組織程序就直接調(diào)動,這不符合規(guī)定,這個調(diào)動是無效的?!焙咽|強調(diào)了一句。
她這是在向許國利表達她的態(tài)度,許國利肯定能聽明白。
“人我已經(jīng)讓小劉去接了,接回來之后怎么安排聽許書記的?!焙咽|也不多啰嗦,說完就直接走出了許國利的辦公室。
胡佳蕓一走,許國利的臉瞬間就陰沉了下來,拿起電話開始詢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掛斷電話之后許國利陰沉著臉冷哼著:“王云飛,你這手是不是伸太長了?這是完全沒把我放在眼里啊?!?/span>
許國利再次拿起電話:“你去安排一下,把那個大學生調(diào)回到民政辦來?!?/span>
“另外,給民政辦再加個副主任,這個大學生是縣里分配下來的高材生,高級知識分子,我們要格外重視,讓這個大學生當這個副主任?!?/span>
一般來說,書記管帽子,鄉(xiāng)長管袋子,這是大家都有的默契。而這次王云飛把人給調(diào)走連招呼都不給許國利打一聲,這就觸碰了許國利的底線了。
王云飛把人調(diào)走,許國利回頭就把人給調(diào)了回來,并且強行給秦峰安了個有名無實的副主任頭銜,許國利這么做就是為了惡心一下王云飛。
許國利并不在意一個新來的大學生是去守水庫還是在民政辦,他只是想要借這件事敲打一下鄉(xiāng)長王云飛,告訴王云飛他才是一把手,警告王云飛的手不要伸的太長。
至于這個民政辦副主任,本身就是個沒有的職位,鄉(xiāng)鎮(zhèn)自己加的,所以他許國利一句話就可以決定。
許國利會怎么處理這件事胡佳蕓早就猜到了,不然她也不會故意去找許國利“發(fā)難”,但是許國利讓秦峰當這個副主任卻是胡佳蕓沒想到的?! ?/span>
秦峰剛往水庫走不久,身后就開過來一輛車。
車子在秦峰身邊停下,黨政辦小劉沖著秦峰喊著。
“秦峰,上車!”
“去哪?”
“回鄉(xiāng)里,你被調(diào)回民政辦了,現(xiàn)在馬上上車跟我回去?!毙η胤宓膽B(tài)度比之前恭敬了很多。
“又調(diào)回去了?把我當猴耍呢?”秦峰愣了愣,嘀咕了一句。
這兩天他的遭遇就像是走馬燈一樣,不停地來回折騰,也不停地轉(zhuǎn)折。他感覺自己就像是馬戲團里的猴子,被人耍來耍去。
可秦峰不知道的是,就因為他的這點事,碧山鄉(xiāng)的一、二、三把手之間已經(jīng)來來回回交手了好幾次了。
小劉把秦峰接回了鄉(xiāng)政府,下車之后帶著秦峰走進了民政辦辦公室。
民政辦里大家都在,楊德林依舊腳搭在桌子上,嘴巴叼著煙在那嘻嘻哈哈。
看到小劉帶著秦峰走進來時所有人都很驚訝,最驚訝的莫過于楊德林了。
楊德林把腳放下來問道:“你怎么又回來了?滾出去!”
秦峰笑了笑不說話。
小劉開口道:“秦峰調(diào)回民政辦了。”
“什么?調(diào)回來了?誰他媽調(diào)回來的?你有什么權(quán)力把他調(diào)回來?他是鄉(xiāng)長親自下令調(diào)走的。”楊德林質(zhì)問著小劉。
“我當然沒這個權(quán)力,是許書記親自下令把他調(diào)回來的,怎么?你有意見?有意見你找許書記說去!”小劉回懟了楊德林一句。
一聽是許國利調(diào)回來的,楊德林頓時沒敢再說話,臉都憋紅了。
“并且,從今天開始,秦峰和你一樣,也是民政辦的副主任?!毙⒔又?。
小劉這話一說完,整個辦公室里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包括秦峰自己。
最不可思議的是楊德林。
“你他媽在逗我吧?他?副主任?”楊德林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是不是逗你你等下看辦公室的文件就知道了。”小劉說完就走了出去。
楊德林臉上白一陣紅一陣十分的好看。
“楊副主任,不好意思,我又回來了,你之前怎么說的?跟我姓?那我以后該怎么稱呼你?楊副主任還是秦副主任?”秦峰笑著看著楊德林。
“你……你……”楊德林臉都憋紅了。
秦峰又再次回來了,并且還當上了副主任,跟他平起平坐,這無異于當著全辦公室的人面在他臉上狠狠甩了兩巴掌。
“你給我等著!”楊德林咬牙切齒地說著。
“你放心,我好不容易回來了我哪都不會再去,我就天天在這等著你,你還有什么招數(shù)盡管使出來?!?/span>
楊德林一口牙都快咬碎了,然后大步朝外面走去。
“肯定去找鄉(xiāng)長去了……”
“那肯定,誰家小孩子挨打了不回去找媽啊……”
辦公室里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哈哈大笑著,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這個楊德林本身就是一流氓,是村里的惡霸,沒人敢惹,靠著威脅村民強行當上了村干部。
一來二去,因為那時特殊的環(huán)境,他通過當時的副鄉(xiāng)長也就是現(xiàn)在的鄉(xiāng)長王云飛的關系變成了政府工作人員,來到了民政辦。
整個政府大家都怕他,第一是因為他與鄉(xiāng)長王云飛關系不一般。其次便是這是個流氓,哪個正常人會去惹一個流氓?
可是怕只是表面上的,心底里大家都對他恨之入骨。
就在這時,肖波走進了辦公室,看到秦峰后連忙堆起了一臉笑容“關心”地道:“小秦啊,回來了呀?”
昨天楊德林把秦峰調(diào)到敬老院去時,肖波在那打著哈哈,秦峰當時就看穿了肖波是個什么人。
“主任好!”秦峰雖然心里十分厭惡肖波,但是還沒那么幼稚把什么都表露出來。
“好好好,你回來了就好,你現(xiàn)在是副主任了,民政辦少了你可不行。好好干!”
肖波親密地拍了拍秦峰的肩膀,然后笑嘻嘻地走了出去。
秦峰看著肖波的背影冷笑了一下,對于肖波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在秦峰心里,偽君子比真小人更可惡。
肖波對秦峰態(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就是因為他剛剛接到秦峰擔任民政辦副主任的通知,而這通知還是書記許國利親自下的。
王云飛剛開完會走進辦公室,楊德林就進來了。
“鄉(xiāng)長,這次許國利又把那小子給調(diào)回來了,還讓他當上了副主任?!?/span>
“什么?”王云飛十分驚訝。
王云飛瞇著有些陰冷的小眼睛看著楊德林道:“你能確定是許國利親自安排的?”
“除了他還有誰?這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你啊?!睏畹铝痔魮苤踉骑w和許國利的關系。
王云飛手指在桌子上有節(jié)奏地敲著。
“我把那小子安排去守水庫,他馬上就把人給我弄回民政辦,還特意加了個副主任給這小子。呵呵……許國利這是故意惡心我,報復我插手人事?!蓖踉骑w發(fā)出了一聲冷笑,臉色十分難看。
“鄉(xiāng)長,這事決不能就這么算了。我們好不容易把這小子趕到碧山水庫去,我相信要不了三天這小子就會自己辭職走人。”
其實要把秦峰逼走的不是楊德林,而是王云飛,楊德林只是替王云飛出面辦事而已。
“那你說不這么算了能怎么辦?”
“許國利這次調(diào)動沒有任何手續(xù),也沒走程序,這是違規(guī)的,完全無效?!?/span>
“那我把那小子調(diào)到水庫去走了程序嗎?許國利是故意這么做的。”
鄉(xiāng)鎮(zhèn)的管理比較混亂,特別是碧山鄉(xiāng)這種偏遠的地方,有時候領導的話比制度更有用。
“那怎么辦?讓這小子就這么又大喇喇的回來了?還跟我平起平坐?”楊德林不能接受,他的臉往哪放?
“你急什么?只要這小子還在民政辦,是圓的還是扁的不隨你捏嗎?他那個副主任有個屁用,能跟你比?下次你再找個機會整死他不就行了。我犯不著為了他跟許國利直接對著干?!蓖踉骑w眼神十分的陰森。
“鄉(xiāng)長,這小子到底是什么背景?為什么胡佳蕓和許國利都為了他跟你對著干?”楊德林不解,但是也沒忘了繼續(xù)挑唆。
“不管他是什么背景都必須整死他?!?/span>
“鄉(xiāng)長,你為什么一定要整死這小子?”楊德林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這是你該問的嗎?楊德林,只要你把這小子整死,肖波主任的位子下次就是你的?!蓖踉骑w許諾著楊德林。
楊德林聽到這眼前一亮,再次意氣風發(fā)地走出了王云飛的辦公室。
……
在民政辦坐了一天,秦峰明白了一點,雖然他不明不白的當上了這個民政辦副主任,但是這個副主任實際上屁用沒有,連工資都沒漲一分,更不會有人聽他的。
秦峰該做資料還是做資料,該被人使喚還是被人使喚。不過也有好處,起碼楊德林沒敢再對他大呼小叫了。
下班之后,所有人都離開了,唯有秦峰還在辦公室里加了好一會兒班才把資料做完。
秦峰做完資料之后從民政辦出來,往中學而去。
秦峰剛從民政辦出來,胡佳蕓也正好從樓上下來,遠遠地看見了從民政辦出來的秦峰。
胡佳蕓一眼就認出來這人就是早上跑步時偷看她的“惡心”男人。
而更讓胡佳蕓驚訝的是這個“惡心”男人竟然是從民政辦出來的。
“他就是秦峰?”胡佳蕓嘀咕了一句,然后望著秦峰走出院子的背影深思著。
而這一切,秦峰全然不知。
第二天早上,秦峰依舊準時下樓跑步。
當他來到操場時,遠遠地見到了正在跑步的女人。
有了昨天的經(jīng)驗,這次秦峰學乖了,沒敢再靠近女人,刻意與女人保持著距離,各跑各的。
他有些害怕這個冷若冰霜的女人,更怕自己會又忍不住偷看而被女人“惡心”。
秦峰刻意與女人保持距離,但是女人卻故意放緩了腳步,像是在等著秦峰一樣。
因為女人放緩了腳步,秦峰不可避免地“追”上了女人,因為“害怕”女人,所以在靠近女人時,秦峰加快了腳步跑著,想要離女人遠一點。
“你跑那么快干嘛?怎么?怕我?”在秦峰超過女人時,女人忽然說了一句。
“你在跟我說話?”秦峰愣了愣問道。
“這里除了你和我還有別人嗎?”女人反問。
“呃……沒有,我只是正常速度。”秦峰解釋著。
“昨天盯著我看,今天怎么不看了?”女人一邊跑一邊問著秦峰。
“我真沒偷看,我只是正常跑步而已……”秦峰再次解釋,只是臉稍微有點紅。
“正常跑步會盯著女人看?”女人笑著問。
“我……我……”秦峰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以后看女人就大大方方的看,大大方方的看那叫欣賞,偷偷摸摸的那是偷窺。”
秦峰很想找個地縫自己給鉆進去。
“我真沒有偷看你……我只是……”秦峰還想解釋,但是卻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你為什么會住在這?”女人摘下運動耳機,喘著粗氣,臉上香汗淋漓,看起來更加的誘人。
“單位安排的?!?/span>
“單位安排的?那不是一棟廢棄的學生宿舍嗎?已經(jīng)很多年都沒人住了。你告訴我誰安排的?”女人忽然停住了腳步問著秦峰,語氣有些冷。
“無所謂,我覺得挺好的,有個地方住就行了,我一個大男人沒那么多講究?!?/span>
“你能這么想倒是讓我挺意外,也對,年輕人吃點虧不是壞事。”女人說著又開始跑。
秦峰也跟著女人跑著。
“你以前也經(jīng)常這么偷看女人嗎?”
“我……我真沒偷看……”秦峰沒想到女人把話題又轉(zhuǎn)到這上面來了。
看著秦峰臉紅可愛的樣子,女人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忘了自己多久沒這么開心的笑過了。
“聽說早幾天前面路段發(fā)生了一起車禍,你聽說過這事嗎?”女人很隨意地問。
“聽說過,那天我正好路過。”
“你看到了沒有去救人?”
“沒有?!?/span>
秦峰不是個喜歡到處吹噓的人,也沒把這件事當回事,女人不問他都快忘了這件事了。
女人看著秦峰若有所思,隨后笑著道:“我可聽說受傷的女司機是個大美女,你要是下車救人說不定別人就以身相許了,你看,錯過好機會了吧?!?/span>
“哪有那么美的事?!鼻胤逡残χ詾榕嗽陂_玩笑。
女人也笑了笑,沒有再繼續(xù)說這個事,而是問道:“在民政辦工作還適應嗎?”
“你怎么知道我在民政辦上班?”秦峰詫異。
“猜的?!?/span>
“這也能猜到?”
“行了,到點了,你還跑嗎?”女人撇開這個話題停了下來問秦峰。
秦峰看了看時間:“我也差不多了,得去上班了。”
“行,那再見!”女人說完便走開了。
看著女人離開,秦峰心里多少有點有依依不舍,這么美的女人沒有哪個男人能夠無動于衷。
而更讓秦峰覺得奇怪的是昨天這個女人還對他冷若冰霜,眼神里充滿了厭惡,但是今天女人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這讓秦峰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女人都是善變的吧!”秦峰自己給了個解釋。
……
這天民政辦突然來了五六個不速之客,進來就讓人把資料全部搬出來,然后開始查。
聽了一會兒秦峰才知道,原來這是縣民政局下來突擊檢查,重點檢查的是扶貧資料。
肖波一個勁地陪在那點頭哈腰,額頭上一直冒汗。
秦峰來民政辦時間不長,很多東西他都不清楚,但是從肖波的表情他能猜出來,肯定是被查出了問題。
肖波看到查出來的問題越來越多,臉上的汗流的也越來越急了。
楊德林一直在旁邊罵罵咧咧。
這次檢查一直持續(xù)到下午才結(jié)束,肖波一直跟在檢察人員身后說好話,直到把人送上了車。
人走了之后,肖波轉(zhuǎn)頭就往樓上許國利的辦公室方向跑去。
而楊德林在看到肖波上樓了之后,面色也變的陰沉,也跟著上了樓,往鄉(xiāng)長王云飛的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其余幾個人一直在那竊竊私語討論著。
“這次上面看起來好像查的挺認真的?!?/span>
“是啊,看來這次可能要追責了?!?/span>
“肯定會有人要承擔責任的,之前那資料全是假的?!?/span>
“那你說這次是誰倒霉?是楊還是肖……”
只有秦峰傻傻地坐在那,到現(xiàn)在他也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第二天早上,秦峰依舊早起去跑步,秦峰到操場的時候女人還沒來,秦峰鬼使神差地站在那等著,一直等到女人出現(xiàn)。
女人還是那么的漂亮,看的秦峰有些失魂落魄。
“早!”秦峰笑著打招呼。
女人問道:“你這是在等我嗎?”
“啊……沒……沒有……我也剛來?!鼻胤咫m然嘴里不承認,但是憋紅的臉卻出賣了他。
“可我在下樓的時候就見到你站在這里等著了?!?/span>
“我……”秦峰臉更紅了,有些無地自容。
女人看著秦峰的模樣忍不住笑著。
女人開始跑,秦峰也跟著跑。
兩人一邊跑一邊聊著,漸漸的彼此也就熟悉了起來。
女人跑完步之后轉(zhuǎn)身回去。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秦峰在后面問著。
“叫姐吧!”女人說著,朝秦峰揮了揮手。
就在秦峰看著女人背影發(fā)呆的時候,女人又走了回來,問秦峰:“你會通下水道嗎?”
“下水道?”
“我家這下水道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堵了,我這也不懂,一時也找不到人……”
“姐,我會。”秦峰點頭。
“你別答應的這么快好不好,搞的我都以為你不懷好意了……”女人笑著說著。
“我沒有……我只是……”
“行了,逗你的。那就請你幫個忙,幫我去看看?!?/span>
秦峰跟著女人進了女人家。
女人的宿舍與秦峰的宿舍天壤之別,這是個套間,雖然面積不算很大,但是廚房、廁所、客廳、臥室該有的都有,還都進行過簡單的裝修。
屋子里收拾的十分干凈整潔,整個屋子里都彌漫著一股香味,這股香味與女人身上的味道一樣的好聞。
女人要打開關著的廁所門。
“姐,里面臭,你就別進去了,我進去弄就行了,等下別把你一身給弄臟了?!?/span>
“那就麻煩你了?!?/span>
“沒事。”秦峰說著推開廁所門走了進去。
下水道的確是堵了,都開始返水了,惡心的污漬,臭氣熏天。就在秦峰準備動手解決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了旁邊的洗衣機上面有女人剛換下來的貼身衣物。
鏤空蕾絲,時尚性感,看著這些刺激的物件,秦峰頓時有了最為原始的沖動,腦子里開始陷入各種刺激的想象。
就在這時,女人突然進來,打斷了秦峰的“美夢”。
“我就知道你會盯著這些看,喜不喜歡?要不送給你?”女人笑嘻嘻地對秦峰道。
“我……我沒看……我……”秦峰慌亂地否認。
“腦子里不許胡思亂想,聽到了沒有?”女人“警告”著秦峰,然后跑到洗衣機前把她的貼身衣物全部收了起來,走了出去。
秦峰大囧,每次在女人面前她都吃癟被戲耍,他感覺自己在女人面前就像個小孩子一樣。
秦峰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才終于把下水道給疏通了,然后幫著女人把廁所給清洗干凈。
全部弄完之后秦峰才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剛剛在做事的時候沒注意,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渾身上下都臟兮兮的,沾滿了下水道里的污漬,說得直白點就是粑粑。
“我靠!這怎么出去?”秦峰忍不住罵著,別說別人看了惡心,連他自己看著都惡心不已。
雖然他就住的不遠,可要是這一身從女人家里走一通整個屋子不都臭了?女人看了有多惡心?而且外面還有那么多人。
秦峰想著,便直接把身上衣服全部給脫了下來,一邊洗澡一邊把衣服放在水龍頭下面清洗著。
他是打算在這洗個澡,把衣服洗了,然后就穿著濕衣服回去換衣服。
秦峰正洗著澡,忽然廁所門被打開。
“怎么樣了?能通嗎?實在不行就算了,我明天找人來……”女人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門。
門一打開,女人站在門口看著一絲不掛站在那洗澡的秦峰,說了一半的話戛然而止,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而秦峰也傻眼了,呆呆地站在那任女人看著。
兩秒鐘之后秦峰才紅著臉連忙捂住自己的關鍵部位,然后轉(zhuǎn)過身來把屁股留給了女人。
女人也才反應過來,看著秦峰光著的屁股笑著道:“看不出來,年紀不大,家伙倒不小嘛!”
“姐……”秦峰羞的無地自容,有些惱羞成怒。
“還生氣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趕緊穿好衣服出來,別感冒了?!迸苏f完關上門離開。
“我怎么就忘記關門了呢?”秦峰罵著自己,他這一輩子從來沒這么糗過,他此刻恨不得順著下水道鉆進去。
秦峰也顧不得有沒有洗干凈,慌忙把濕衣服擰干然后穿在了身上,打開廁所門走了出去。
當看到女人時,秦峰忍不住臉再次紅了起來,都不敢正視女人,尷尬的不行。
“喲,還害羞了?”女人看著秦峰害羞的樣子忍不住笑著。
女人越笑秦峰就越糗。
“對不起,姐,前面我……我是因為身上臟了……所以……所以想著……”秦峰紅著臉向女人解釋著剛剛發(fā)生的事。
“你跟我說什么對不起?吃虧的是你又不是我,怎么?你害怕我長針眼???”女人笑著。
“我……我不是……”
“行了,你姐我都什么年紀了?什么沒見過?何況你還是個小孩子……”
“我哪小了?”秦峰不服氣。
“嗯,是,的確是不小?!?/span>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年紀……”秦峰急了。
“是啊,我也說的是年紀,不然你以為我說的是什么?”
“姐……”
“哈哈哈哈,行了行了,趕緊回家去換衣服,等下感冒了。換好衣服就過來,我給你下碗面條?!迸藳]有再繼續(xù)逗秦峰。
秦峰尷尬地離開了女人家,回去再次洗了個澡,換了身干凈衣服過來,心里依舊尷尬地要命,都不太敢面對女人。
“剛好,面好了,趁熱吃吧!”女人微笑著招呼秦峰。與秦峰的尷尬害羞不同,女人卻非常自然,就像剛剛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秦峰坐下來吃面,也再次認真地打量著女人的屋子。
屋子并不算大,但是一切都被收拾的井井有條,非常整潔。
屋子里有很多在大城市才會出現(xiàn)的東西,烤箱、面包機,甚至還有一個咖啡機。
一碗面條,上面加了雞蛋,還配了幾片青菜。雖然只是一碗簡單的面條,但是女人卻做出了高檔的感覺,讓人一看就很有食欲。
看著這碗面條,又看了看女人家里的陳設,秦峰想到了精致這個詞,這與這個地方顯得格格不入。
“姐,你不是碧山的人吧?”秦峰終于忍不住問著。
“你怎么知道?從哪看出來的?”
“這個……”秦峰指了指咖啡機,又指了指臥室里的蘋果筆記本電腦和那把小提琴。
“而且,你說話也沒口音,普通話很標準?!鼻胤褰又馈?/span>
“是,我是外地人,來這工作。”
“那你怎么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秦峰好奇地問。
“你也不是這里的人,怎么也跑這里來了?”女人一邊看著秦峰吃著一邊笑著問。
秦峰沉默了一下道:“這個……就說來話長了?!?/span>
女人看出秦峰不想說這個話題,笑了笑道:“跟你一樣,我為什么來這里也是一個說來話長的問題?!?/span>
“這里其實挺好,雖然地方小,設施差,也不方便,但是起碼這里安靜,沒那么多煩心的事。”女人接著說著。
“姐,你……你……結(jié)婚了嗎?”秦峰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張口把他一直都想問的問題給問了。
聽到這個問題,女人眼神也頓時黯淡了下來,不過隨即又笑著道:“怎么?你還準備打我這個老太婆的主意是不是?”
“沒有……我……我就是隨便問一問……”被女人看穿了心事秦峰十分的慌亂。
“看你這樣子就屬于有賊心沒賊膽的?!迸税琢饲胤逡谎?,隨后道:“行了,時間差不多了,去上班吧,我今天肯定也有的忙了?!?/span>
當秦峰坐在辦公室里埋頭做資料的時候,政府的小會議室里坐滿了人。
黨委書記許國利、鄉(xiāng)長王云飛、主管民政工作的副鄉(xiāng)長李德軍、主管城建等方面的副鄉(xiāng)長常勇,以及兼任著宣傳委員的黨政辦主任洪海峰也在里面。
如果秦峰看到了的話一定會非常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女人也坐在那,而且還坐在書記許國利的旁邊。
“昨天民政局突然跑到我們民政辦來檢查的事你們都聽說了吧?”許國利首先發(fā)言。
許國利倒不是真的在問大家,只是為了點個題,其實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為什么開這個會。
“這次的檢查查出了大量資料作假的問題,性質(zhì)十分的惡劣。上面讓我們必須嚴肅對待這件事,要追責,整改。今天早上縣里也發(fā)了通知到辦公室來了?!?/span>
“今天開這個會就是大家坐在一起好好研究一下怎么來追這個責,怎么給縣里一個交代?!痹S國利說完之后就看著大家,一邊點著煙。
許國利雖然是問所有人的,但是大家都知道許國利說完就該輪到王云飛說了,這是規(guī)矩。
“我們是得給縣里一個交代,但是追責和整頓的力度我們也要把控好?!蓖踉骑w接著開口道。
“我贊同王鄉(xiāng)長說的,我們必須要把這件事情的影響控制在最小的范圍內(nèi),家丑不可外揚嘛!”許國利點頭。
許國利和王云飛這對搭檔一直以來就不怎么對付,但是這次兩個領導竟然意見完全一致,這件事情如果鬧大了,他們一個是書記,一個是鄉(xiāng)長,誰都沒有好處。
許國利和王云飛一番話也就等于給這個事情定了調(diào)子了,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那意思就是肯定不會動肖波。
副鄉(xiāng)長常勇在見到鄉(xiāng)長王云飛給了他一個眼神之后立即開口道:“這個事我認為處理起來并不麻煩,既然問題是出在了資料上,那就誰負責資料就追究誰的責任?!?/span>
“我贊同,據(jù)我所知民政辦負責資料的是新來的大學生,叫秦峰?!秉h政辦主任洪海峰也在書記許國利示意之下開口。
常勇和洪海峰說完之后胡佳蕓皺起了眉頭,李德軍也面露怒色。
常勇和洪海峰兩個人明顯是在唱雙簧,矛頭直接對準秦峰而來,這是要讓秦峰來當這個替死鬼!
常勇和洪海峰的身后分別站著王云飛和許國利,他們倆說的話其實就是代表著王云飛和許國利的意思。
“這不是胡來嗎?秦峰才來民政辦多久?這次出問題的資料哪個跟他有關系?都是他來之前的資料?!敝鞴苊裾ぷ鞯母编l(xiāng)長李德軍解釋著。
李德軍是個嫉惡如仇、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人,聽到這些人準備把鍋甩到秦峰身上就氣不打一處來。
李德軍分管著民政工作,雖然與秦峰這個小辦事員沒有太多直接業(yè)務往來,也沒見過幾面,但是秦峰工作踏實肯定、從不發(fā)牢騷,這些他都看在眼里,對秦峰的印象非常不錯。
“秦峰既然接手了,就有責任和義務對以前工作當中存在的問題進行糾正,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是由他負責這一塊工作他就難辭其咎。更何況他現(xiàn)在還是民政辦的副主任,這個責任他是跑不掉的?!背S陆舆^話道。
“說的什么混賬話,就因為別人是從外地調(diào)來的新人就可以什么鍋都讓他來背嗎?既然追責那就應該實事求是,誰的責任就應該由誰負責?!崩畹萝娛謶嵟闹雷又钢S铝R。
“那按照你這么說你還分管著民政工作,要負責任你應該是第一負責人?!背S路磽糁?。
“我沒說我沒責任,我愿意承擔責任,出事之后我第一時間就找過許書記,我主動去縣里做檢討,但是許書記不允許?!?/span>
“這個事情就不要再說了?!痹S國利打斷了李德軍的話,如果讓李德軍去縣里做檢討那不是主動把事態(tài)擴大嗎?
“我服從大局,但是我堅決不同意把罪名安在一個新來的大學生頭上。秦峰這小伙子工作扎實,兢兢業(yè)業(yè)。他來的這些天沒日沒夜地加班做資料,整個民政辦的工作他一個人干了一大半?!?/span>
“平時苦活累活都是他干,現(xiàn)在出問題了又把他叫出來背鍋,這是人干的事嗎?如果是這樣以后誰還敢做事?”李德軍越說越激動,他本身就是個火爆脾氣。
“行了行了,這是討論,不是罵大街,在這里拍桌子罵人像什么樣子?”許國利很不高興,他不高興的并不是兩個人吵架,而是李德軍竟然不按照他定的調(diào)子走。
這件事情他和王云飛利益是一致的,也是有默契的,更何況昨天肖波沒少給他“孝敬”。
“我認為讓秦峰承擔責任沒什么不妥,他是資料員,既然是資料上出了問題那他就是第一責任人,這個沒什么好說的?!?/span>
“另外他還是民政辦的副主任,出這么大的事,他負有領導責任。”
“楊德林同志也有一定的責任,但是他畢竟是老同志,一直在民政戰(zhàn)線工作,有能力、有威望,民政工作不能缺少他?!?/span>
“如果追究他的責任難免會影響民政辦以后的工作。所以從大局出發(fā),不宜追究他的責任?!蓖踉骑w說著。
王云飛一句從大局出發(fā)李德軍氣的心里直罵娘,卻又不能說他說的不對。
“我不同意王鄉(xiāng)長的意見!”
一直在大事小情上基本不發(fā)表意見的副書記胡佳蕓忽然開口,而且一開口就直截了當?shù)胤磳ν踉骑w的意見,這讓所有人都十分的意外。
“既然是追究責任,那就一定要公平公正、實事求是,這是最基本的組織原則。紀律嚴明、賞罰公正這才是最大的大局?!焙咽|十分嚴肅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