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江知愉一次性抽了600cc的血。
休息很久后,她出病房時腿都是軟的,需要人攙扶。
江司屹和裴聿然還不肯放她離開,一定要等到蘇之寧醒來才放行。
直到第二天早上,江知愉才離開醫(yī)院。
她扶著扶手慢慢下樓梯,剛到路口就收到了蘇之寧的消息。
“被污蔑還沒法解釋的感覺怎么樣?江知愉,你這輩子都贏不了我的!”
“他們都不站在你這邊,你一定很難過吧?沒事,我準備了一份驚喜給你,記得查收哦?!?br>
驚喜?
想起以前她設(shè)計的各種捉弄、陷害的把戲,江知愉心里沉了沉。
她摸了摸手上的針口,正要攔車,一輛飛速馳來的汽車就直直朝她撞過來。
她沒來得及躲開,整個人像斷線的風箏一樣飛出幾米遠,重重墜地。
鮮血流出來匯集成灘,看起來極為駭人。
身體各處傳來的痛感讓江知愉覺得自己要被撕裂了一樣,神志變得混沌不清。
迷蒙中,她感覺有人把她送到了手術(shù)室,周圍人聲嘈雜。
“那位蘇小姐明明昨天就醒了,現(xiàn)在什么事也沒有,卻非說這也不舒服那也痛,結(jié)果害得江總和裴總包下醫(yī)院,把所有能做手術(shù)的大夫都調(diào)過去給她檢查了,如今這個江小姐突然發(fā)生車禍,連個動手術(shù)的醫(yī)生都沒有,這可怎么辦啊?”
“你趕緊去問問,看看能不能分一個醫(yī)生來做手術(shù)?”
十分鐘后,有人跑著回來了,語氣里滿是無奈。
“他們不答應!非要我們送傷者轉(zhuǎn)院,還說費用由他們?nèi)~承擔!”
“轉(zhuǎn)院?!她傷得這么重,怎么能撐到轉(zhuǎn)院??!也就是那位蘇小姐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都不是命了嗎?”
耳邊是嘈雜的爭論聲,江知愉卻覺得什么都聽不清了。
眼前水汽彌漫,一恍然,她好像看到了從前。
那時,她只是感冒發(fā)個燒,江司屹就擔心得不行,請來很多醫(yī)生問診。
裴聿然會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不管什么藥都會陪她一起喝,只為了哄她高興。
只是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現(xiàn)在她在生死邊緣,身邊空無一人,連一個醫(yī)生都沒有。
眼皮像灌了鉛似地變得沉重,支撐著她的意志力漸漸消散。
在徹底昏迷前,她只留下一句模糊不清的囈語。
“第,第97次……”
再醒來時,江知愉看到了兩張滿是愧疚的臉。
江司屹替她掖好被角,語氣里帶著歉意。
“知愉,對不起,我們不知道是你出車禍了?!?br>
裴聿然端來一杯熱水想喂她,眼里的心疼都要溢出來了。
“出門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怎么會被撞到?”
想起事故發(fā)生前收到的那幾條消息,江知愉移開眼,嗓音艱澀。
“問蘇之寧?!?br>
言下之意,就是一切都是蘇之寧做的?
江司屹和裴聿然臉上的表情都凝住了,瞬間變得陰沉。
“知愉,你怎么還要污蔑之寧?她一個大山里來的小姑娘,怎么可能策劃這種事情?”
“對啊,之寧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躺著,怎么有時間跑去害你!”
看著他們信誓旦旦的樣子,江知愉不想多費口舌。
她閉上眼,聲音里滿是疲憊。
“我累了,求你們,出去?!?br>
還要解釋的兩個人看到她蒼白的臉色,最后還是收回了話。
兩個人一前一后離開了病房。
幾分鐘后,江知愉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知愉,我這邊已經(jīng)安排好所有,大概一周后就要出發(fā)?!?br>
“明白,我聽從組織命令,隨時都能離開……”
話音未落,門就被人推開了。
江司屹和裴聿然擰著眉走進來,一臉狐疑地看向她。
“什么離開?你要去哪兒?”
江知愉不慌不忙地掛斷電話,“我在問出院的事,你們又回來干什么?”
裴聿然拿起落下的車鑰匙,還想再問一問,就被急匆匆闖進來的護士叫走了。
“江總,裴總,蘇小姐剛剛吐了……”
看著他們馬不停蹄離開的背影,江知愉無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