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見奶奶要走,忙追上去:“奶奶,等等我!”
奶奶搖了搖頭說:“你本來該死的,奶奶救不了你,奶奶不得不……”她皺眉似有難言之隱,又接著說:“從此以后,世間僅剩一個走陰人,我們鳳家……就只有你了!”
她知道奶奶這次真的要走了,哭著喊道:“奶奶,不!你別走!”
“姑娘,你醒啦!”宋妻湊到床前關(guān)心的問。
秋葵目光在村屋中游走了一圈,回到宋妻身上問她:“我還活著?”
“你當然還活著啊,你命大哩,不過你相公就沒你這命了,早沒氣了!”宋妻話里帶著惋惜。
秋葵詫異,不解問:“什么我的相公?”
宋妻回答:“你相公你都不記得了嗎?撈你們起來的時候,可都一起穿著紅色的喜袍哩!”
秋葵更是一驚,宋家大姐在與她戲說嗎?但看對方認真模樣,她立即從床上下來尋了鞋子問:“那尸體在何處?”
宋妻帶著她從家中一路直奔坪山村西頭,那有座土地廟,往常村民也會祭拜一番,這年月不太平,江里隔三差五撈起死尸,怕引起疫事,村民會先將尸體放在土地廟,然后一起焚燒。
按理說,這村兒已非頭回撈起尸體了,村民早該見怪不怪,可土地廟前,卻圍著數(shù)十村民在看熱鬧?
看什么?
當日,秋葵是被河仙村的刁民強扔進清江里祭了河神,如今她是大難不死,與她一起撈上來的尸體,絕對不簡單,她幾步上前詢問道:“是否是那尸體有何異樣?”
村民知道她是從河里撈起來的新娘子,皆是一副同情之色看她,還有人嘆道:“可惜了,年紀輕輕就守寡了!”
宋妻在旁對她講:“你相公的尸身就停在里頭,傍晚就要燒了,你進去道個別吧!”
秋葵未多解釋,她獨自進了土地廟,里頭還停放著幾具從河里撈起的尸首,她一眼就看見那具穿著紅色喜袍的尸體停在最中央,別的尸體都隨意放在草席上,唯獨這具身上竟蓋著白布,放在木凳上,走到近處,她伸手掀開白布,眉眼微變,些許詫異。
自幼與奶奶幫人家看白事兒,尸體她見得多了,大多丑陋不堪,更別提這從河里泡了幾日撈起來的,該是腫脹無比才是;然而這具尸身不僅毫無損傷,還如出浴般面目俊美;難怪會引來村民圍觀,想這窮鄉(xiāng)僻壤的,何曾見過這般好看的皮囊?
她又查看了一番尸體身著的衣物,竟與當日河仙村村民逼她穿上的喜袍質(zhì)地相似,難不成這真是……
她心撲通撲通跳,好在只是具尸體,尸體也沒什么好怕的,一把火給燒了,干干凈凈!
當即她去廟前對宋妻說:“我要燒尸,馬上燒!”
宋妻當她受了刺激,想到早晚都要燒的,也就由著她在土地廟前堆了柴堆,將那具男尸放上去。
待她點完火,看著火苗在柴堆上升起,才稍稍松了口氣。
“轟動——”一聲,天空一道驚雷乍響。
剛還放晴的天,突然刮起了大風,烏云密布,沒片刻暴雨傾盆,看熱鬧的村民只道這是天意,全都散開四處避雨。
唯有宋妻在旁安慰:“姑娘,你相公這般相貌,一把火下去也成灰了,想是這老天爺也不忍損毀呢!”
秋葵卻急出了一頭的冷汗,這哪兒是老天爺不忍損毀,分明是那河神老怪在作妖!
“呼——”也是此時,那躺在柴堆上的男尸乍然坐起,大吸了一口氣!
宋妻驚得大叫,周圍還有不少村民,皆見那男尸‘活’了!
秋葵未猶豫,操起一旁的生銹鋤頭就朝男尸奔去,也是此時,左右跑來幾個村民將她攔下,她不明白,沖他們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