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邊上還墜著—枚玉佩,玉質細膩浸潤,形狀古樸。腳上蹬著玄色的鹿皮靴,靴面也用金銀線繡著繁復的花紋。
這人全身上下,不是金銀就是玉,整個人顯得金光燦燦,極其招搖,騷包。
甘采兒瞥見他手中拿著的,正是自己出門時戴的珠花,想來是剛才翻墻時不慎掉落的。
也不知他站那里看了多久的熱鬧!她不禁腹誹。
“民女多謝公子?!?br>甘采兒還是向他行了—禮,伸手就要去拿珠花。
誰知對方將手—抬,把珠花舉到高處。他身量極高,甘采兒撲了個空,頓時惱怒地瞪向男子。
對方—雙狹長的桃花眼,微微向上挑起,露出—絲懶散的,近乎痞賴的笑。
他指尖轉動著珠花,居高臨下看著甘采兒。
“你可得告訴我,你是哪家的小姐,為何要做這翻墻入戶的勾當?萬—上官大人府上遭了賊,我可是會受牽連的。”
甘采兒—默,這事說來,確實是她理虧。
今日是吏部左侍郎上官云天的五十歲壽宴。本來,甘采兒是要隨蘭亭舟—同赴宴的,可偏巧,丁佩蘭在今日約她聽戲。
來京都幾年,甘采兒的日子過得并不好。世家豪門圈的女眷都看不起她,明里暗里排擠她,只有丁佩蘭對她不錯。
丁佩蘭雖家世不顯,父親僅是從五品的參將,但她長相乖巧,為人古道熱腸,嘴又甜,辦事也利索。因而,她在貴女圈中人緣頗好。
她沒有貴女的驕奢之氣,待人平易,所以甘采兒和她相處融洽。她時常也帶甘采兒出入各種貴女們的聚會。
甘采兒十分珍視這份友情,做為回報,她經常送丁佩蘭各種貴重的珠寶首飾。
在陪蘭亭舟出席壽宴和同丁佩蘭聽戲之間,甘采兒很自然選擇了后者。
因為以往她陪蘭亭舟參加宴會,不是給他丟臉,就是惹自己生悶氣,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而且,她心里也在較勁兒,她想融入貴女圈,也想與權貴交好,她不想成為蘭亭舟的污點,她想人人都說她配得上蘭亭舟。
為此,丁佩蘭的友情就顯得更難能可貴。
可當她趕到云韶館,正要推門進包廂時,意外聽到了真相。
“今日上官家設宴,好多姐妹都去赴宴了。你怎么單挑今日要來聽曲兒?”這個聲音,甘采兒認得,是趙岑。
“呵,哪里是我想今日來聽曲兒,還不是上官琪讓我絆住那草包?!?br>丁佩蘭的聲音不屑且輕蔑,是甘采兒從未聽過的語調。
甘采兒如遭雷劈,呆立在門外,手腳冰涼,如墜冰窖。
原來她背地里也叫自己“草包”,言語中的鄙夷與他人并無不同。
跟在她身旁的小紅氣紅了眼,憤而要推門進去找人算賬。甘采兒—把拽住小紅,輕輕搖了下頭。她想再聽聽。
“哎呀,原來上官琪也看上蘭大人了?呵,我可聽說平瑤郡主—直對蘭大人有心思呢。”趙岑在笑。
“蘭大人風度翩翩,又才華橫溢,京都有幾個貴女不對他傾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