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商氏財團的董事長死了。
病喪當天,京城各家新聞媒體爭相報道哀悼,遺產(chǎn)歸屬更是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
只不過商董事長未立下遺囑,生前又早跟唯一的骨血斷了父子情,更稀罕的是這位年近花甲的老爺子年前娶了二十出頭的小太太。
面上看來,這場遺產(chǎn)爭奪戰(zhàn)贏面最大的,就是這位剛成了婚就死了丈夫的小寡婦。
商家往上數(shù)幾百年,沾上了些封建王朝天潢貴胄的派頭,葬禮的流程繁多,京城上流社會的名門們都會出席。
靈堂前,鹿聆正在與參禮的賓客寒暄,臉色煞白,仿佛風一吹就要倒下,穿著一身黑色長裙,胸前一朵白花,十分素雅。眼尾紅腫,哭過了,倒是多了幾分柔順可憐。
商老爺子的幾房兄弟都在陳列遺體的堂廳杵著了,都伸著脖子看著年紀輕輕就死了丈夫的小寡婦。
這幾位叔伯的眼睛,恨不得摳在她身上,錢跟人都想要。
商鍛臨作為已病故商鍛韞的大哥,一直就不贊同這門婚事,卻沒想到自己二弟能荒唐至此,竟不顧親緣倫理,跟名義上的養(yǎng)女搞在了一起。
他臉色沉沉:“丈夫死了,遺孀要辟谷七天,忘了商家的規(guī)矩了?”
鹿聆剛想去拿茶點的手收了回來,她已經(jīng)三天未進食只被允許喝水了,傭人也在無時無刻的盯著,知道商家的那些老狐貍是想讓她餓死。
她跪坐在蒲墊上燒紙悼念,像極了一個失去丈夫的可憐女人。
到了晚上,夜已深,鹿聆一個人守在靈堂棺槨前,她已經(jīng)被鎖在這里三天了,沒人送吃的進來,商家人打定了主意要她死!
鹿聆餓的兩眼發(fā)暈,大門什么時候開了都不知道,冷空氣洶涌而入,身體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冷不丁一只骨節(jié)分明、夾著香煙的大手,攀上了鹿聆的肩膀,嚇得她尖叫出聲,往后爬了好幾步,十分狼狽!
大片的煙霧籠罩在深邃英俊的眉眼間,透過它,看不太清表情。
“周京璽?”鹿聆的聲音沙啞的厲害,餓的已經(jīng)沒有力氣說話了,下一秒,她的腳邊滾來了一個包裹完好的飯團。
仿佛是在施舍食物給一條狗,想要看見她感激涕零的搖尾巴。
鹿聆壓下心頭的酸澀,活著不被餓死才是最重要的,她撕開包裝袋吃了起來,太餓了。
周京璽饒有趣味的盯著她吃東西,放肆的打量著,突然俯身湊近,輕笑著:“我還以為,你真一心求死,要陪著老東西下地獄。”
他的表情多了幾分漫不經(jīng)心,又吸了一口煙,唇角吐出一縷煙圈,似笑非笑。
鹿聆胃里有了東西,恢復了些力氣:“你為什么要來?”
照理說,商家那些老不死的不會想要他出現(xiàn)鬧事。
“父親死了,來繼承他的遺產(chǎn)?!?br>
周京璽輕慢捻滅香煙,再用微有些余溫的煙頭毫不客氣點在雪白的臉頰上,他的臉上帶著幾分輕笑。
那雙極淡的茶色眸子里,看人時像是淬了冰的毒藥。
鹿聆吃完飯團,肚子這才好受了些,她盯著面前的男人,似乎是改變了想法。
她的臉上卻帶著溫柔的笑意,長長的睫毛晃動,湊在他耳邊,熱而幽香的氣息打在耳廓里,輕提唇角:“包括,我嗎?”
說完,她便沒有再動,四目相對,視線靜靜的望著自己名義上的養(yǎng)子,也是她兩年前的戀人。
就好像是畸形生長出的酸澀果子,讓人食不下咽。
周京璽漫不經(jīng)心的冷笑,仿佛并不在意,只不過他的身體卻下意識緊繃,把手背到身后時,掐著煙身的指尖發(fā)白。
“鹿聆,你是用什么名義向我求情?!?br>
“是不知廉恥的繼母,還是我那見錢眼開的前女友?”
如果偏要回憶往昔的話,他和她,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鹿聆的父親與周京璽的生父商鍛韞算得上是至親好友,鹿父是上個世紀末出國留過學的科技宅,有技術(shù)有錢,商家那時雖還有名門的派頭,卻早已是強鷺之末,這兩人一聯(lián)合,奔出了個大好前程。
只不過十多年前,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奪走了鹿聆父母的生命,那時鹿聆才七八歲,就成為了孤兒,商鍛韞夫婦把她接回了家。
鹿聆中學時,商鍛韞夫婦便離了婚,這婚離的更不體面,周夫人把兒子帶回了娘家,還改了姓氏。
商鍛韞也隨即透過媒體放出消息,周京璽沒有資格得到他一分財產(chǎn),這是變相不認成周京璽是他的兒子。
“那,你問問它?!?br>
鹿聆卻突然伸出手,將他的手腕握住,放在心口的位置。虛柔抬眸,對上他的視線,那雙漂亮的眼眸波瀾不驚。
周京璽太陽穴不規(guī)律的跳動,視線卻定格在了剛剛他不曾發(fā)現(xiàn)的項鏈上,鹿聆也察覺了他的視線,這條項鏈是他送給自己的禮物。
她的腰間突然多了一只手臂,驟然收緊,細腰被勒的發(fā)疼。
她吃痛,望著面前男人隱隱泛著怒氣的黑眸,伸出手主動勾著脖頸,更是能感覺到那片支起帳篷的境地。
唇更是主動摸索到了男人的喉嚨,微張開口,一副要咬開咽喉的架勢、蹭咬。
仰視著:“周少爺,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偷情?”
似乎是曉得該做什么事、說什么話來激怒面前已經(jīng)忍耐到極限的男人。
周京璽面無表情眼下略帶青色,他伸出手捏著她的下巴,湊近到飽滿的唇珠前。
低下頭來時,鼻尖幾乎都要碰上,熱息更是落在她的泛紅的耳邊。
“守活寡的滋味不好受,是嗎?”
周京璽垂眸,刻意放緩了說話的語速,寬大的體型更是帶來了極重的壓迫感,完全將人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之下!
他的手沿著她的背脊向上,握住她的后頸,低頭吻住她的唇,不容她抗拒,強勢的連同呼吸都要掠奪。
鹿聆的后背抵著棺材,男人撩起她裙子往上推,炙熱的掌心傳遞著波濤洶涌的熱浪。
她漂亮的眼眸里更是蓄滿了水痕,看著凄凄楚楚異然。
周京璽惡狠狠的咬著她的耳朵:“小媽,我是你偷的第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