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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不耐煩地在門外大罵:“哭哭哭!

嬌嬌的喜氣都被你哭沒了!”

“不就是一場婚禮嗎?

大不了我出錢,再給你補一次就是了!”

“嫁給顧少是嬌嬌唯一的遺愿!

作為姐姐,你就不能讓讓她嗎?”

可她忘了。

小時候,林嬌把水灑到媽媽的電腦上,轉(zhuǎn)身誣陷是我做的惡作劇。

我哭著向媽媽告狀,卻被她用衣架抽得爬不起來。

從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會哭了。

只要她細心一點點,就能聽見門后男人的粗喘,我哽咽中的絕望與害怕。

以及刀尖刺入大腿,血液落在地板上的“滴答”聲。

門外,媽媽的手機響了。

她立刻收起暴躁的嘴臉,溫柔應(yīng)著電話:“是嬌嬌??!

媽媽沒有不理你,是給你添置嫁妝去了!”

“有你喜歡的珠寶首飾,鞋子包包,還有你昨天看上的新車?!?br>
“我們嬌嬌出嫁,必須風風光光的,可不能讓婆家看扁了!”

臨走前,她卻對我撂下狠話:“安生在這待著,等婚禮結(jié)束就會放你出來的!”

歹徒拽了拽緊鎖的鐵鏈,邪惡地挑眉笑了。

一門之隔,內(nèi)外皆是紅色。

一面是婚嫁的喜色。

一面是殘暴的血色。

鞭炮聲,起哄聲,在樓上接連響起。

喧囂的熱鬧,蓋住了我接連不斷的凄厲慘叫。

有無數(shù)個瞬間,我都在祈求老天讓我死掉。

可惜并沒有。

原是醫(yī)生的歹徒,最了解人體結(jié)構(gòu)。

他知道,怎樣在人清醒的狀態(tài)下施虐。

后來,我喊啞了嗓子,流干了眼淚。

只能睜著空洞的眸子,看著赤紅液體濺在天花板上。

活著遭人厭棄,死也不得好死,這就是我的歸宿吧。

大概是我的乖巧討了歹徒的歡心。

他大發(fā)慈悲地問我,還有什么遺愿。

我艱難地轉(zhuǎn)動眼珠,看著如破布娃娃般的自己,禁不住流下最后的血淚。

“拜托你找個地方,把我埋了吧,省得他看我礙眼?!?br>
這是幾個小時以來,我第一次求他。

但我忘了,歹徒骨子里沒有一點點善。

“他?

你是說剛才外面那人?”

我不想談起顧易城,只是虛弱地點頭。

下一秒,他惡趣味地笑了。

“好啊,那就讓他看看你的爛樣!”

他拿起我的拇指,解鎖了我的手機。

看到通訊錄里的兩個緊急聯(lián)系人,疑惑皺起眉。

我拼命搖頭。

被多次擊打的腦袋,傳來針扎般的刺痛。

歹徒興奮地“哈哈”直笑。

隨機撥出了第一個電話。

等待音足足響了三遍,顧易城才接起。

一開口,便是氣急敗壞地咒罵:“林清,你有完沒完!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醫(yī)生都說了,嬌嬌隨時可能出意外,更受不了一點刺激!”

“你三番四次打斷接親儀式,是盼她死嗎?”

一聲聲恭喜的背景中,夾雜著林嬌的雀躍歡呼:“終于嫁給城哥哥了,嬌嬌好幸福!”

她的音量中氣十足。

怎么也不像重病纏身的樣子。

我能撐這么久,全憑對顧易城的執(zhí)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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