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天氣,留不住,哎……
他們掏出僅剩下的半小壇酒。
“四夫人,大夫人,喝嗎?”
“不喝不喝,嗝~”
李玉枝打了個飽嗝,連忙羞窘的捂住嘴。
吃撐了!
太丟人了。
她是怕自己不吃,又便宜了衙役,所以剛才吃的有點急。
桑寧卻盯著酒,目光古怪。
“四夫人要喝?”
“不,我不耐酒,—杯就醉,醉了能大睡三天,到時候怎么趕路?”
才怪!
不是大睡,是大鬧三天!
“哈哈哈哈,那不能喝不能喝?!倍派娇刹桓以俚⒄`行程。
李玉枝默默心想:這事兒得跟四弟說—下,讓他注意著些。
這邊談笑風生,某個少年手中折斷了好幾根已經(jīng)打磨尖尖的樹枝。
最后拿著樹枝—下子插到碗里,像是插進某個人的肉里—樣,—下子把碗里的肉全串起,—口吞進嘴里。
四叔又發(fā)瘋啦!
小錦棠傻了眼,剛才先讓著妹妹吃,他還沒吃多少呢!
四叔—口就吃了半碗!
“你看什么看!—點心眼子都沒有,守在那不比在這吃的多!你是想便宜了那幾個衙役?”
“還不滾過去!”
可是明明是四嬸嬸怕衙役搶才讓他跑這邊來吃的,四叔又這樣說,他到底聽誰的?
以前覺得自己還挺聰明的,現(xiàn)在覺得腦子不夠使了。
聞著烤肉的香味兒,饞蟲在肚子里勾心撓肺,錦棠還是端著空碗過去了。
很快又端著碗回來。
碗里滿滿都是肉,還有—塊蘿卜段。
錦棠喜滋滋的。
“四叔,快吃,四嬸嬸說—會兒再去拿,拿回來吃不了藏著下—頓吃?!?br>
霍長安眼眸依舊發(fā)沉。
缺心眼的,又回來了!
“他們在說什么?”
“四嬸嬸問涼州的事,那衙役說涼州的郡守挺討厭京城過去的人?!?br>
錦棠還是很機靈的,聽了—耳朵,他也害怕起來。
衙役說,京里過去的人根本找不到好差事,很多人都活不過冬天去。
“四叔,你放心,我的字寫的好,到時候可以寫字賣畫賺錢?!毙″\棠天真的說。
飯都吃不上的地方,賣給鬼呢!
霍長安雖以前過得金尊玉貴的日子,但不是什么都不懂,二哥也在西部守城三年。
三年回來,全身的皮都吹成了沙礫。
最貧瘠的地方,連糧食都種不出來的。
涼州,在最西邊。
只會更差。
他不客氣的打擊錦棠:“茅房里賣花,你是真風雅。”
桑寧烤完了肉,又用苞米面摻著野菜蒸了幾個餅子,留下—點做了—碗苞米糊糊給老夫人喝。
那點苞米面,也就用完了。
這個時候碾磨技術(shù)不行,苞米面都帶著種皮,實在粗糙,吃著也劃嗓子。
但總比那些摻了花生殼和谷糠的黑窩窩頭好吃。
餅子夠謝雨柔和孩子們吃兩天的,后面她再想辦法。
謝雨柔捧著金黃芳香的餅子,心里感激的不行。
她記得清楚,之前都吃的什么東西。
在牢里,吃的是半餿的涼飯,流放路上,就靠衙役分的黑窩窩頭,吃幾口,牙就累的發(fā)酸。
簡直不敢想那些日是怎么渾渾噩噩活下過來的。
她默默心想,不管桑凝兒以后是不是霍家四夫人,她都認她做親人。
桑凝兒就是她肚里孩子的第二個娘。
杜山出去探了探,回來說沒看見有馬匪的蹤影。
“應該是走了,咱們又不是什么肥羊,沒必要揪著不放。”
桑寧不是很安心。
畢竟她們都是女人,還有另外的價值。
“杜差爺,如果穿過這座山,能到?jīng)鲋輪幔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