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后,鶴語沒多久就睡著了。
再醒來時,已是掌燈時分。
她一動,準(zhǔn)備喊珍珠,“來人?!?br>北地太干燥,鶴語嗓子很快變得干啞,忍不住擁著被子坐起來,捂著嗓子咳嗽。
很快,從床幔外面就遞來了一盞茶。
鶴語沒多想,便已伸手接過。
她一口氣喝了大半后,這才遞回去,“扶我起來?!柄Q語說。
睡了一覺,渾身都軟綿綿的,沒什么力氣。
床幔被外面的人挑開,一只屬于男人的手,穩(wěn)穩(wěn)地拖住了鶴語纖細的手臂。
當(dāng)干燥而凌冽的氣息逼近時,鶴語這才發(fā)現(xiàn)面前的人居然不是珍珠。
竟然是謝夔。
“你怎么回來了?”鶴語揉了揉有些發(fā)疼的眉角,隨口問。
她這話倒是讓謝夔直接挑眉。
昨日這不是還特意讓鐘世遠去告訴他,讓他回來,今日倒是還問他為什么回來?
有那么一瞬間,謝夔想罵自己犯賤。
畢竟,今日在軍營中,他老早就決定回城休息。
他估摸著鶴語不適應(yīng)朔方的氣候,到了晚上,鶴語渾身跟冰塊似的,睡不暖和。
既然鶴語是他的妻,他自然有義務(wù)照顧好她??偛荒茏屗Ю锾鎏鰪纳暇﹣砹吮钡睾?,還吃苦受罪。
沒想到,這回來見到醒來的鶴語,后者第一句話居然是問他怎么回來了?
謝夔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跟一姑娘慪氣,但真有些控制不住。
他身邊這人,可真是太知道怎么一句話把他氣得半死。
謝夔沒好氣回:“這是我的府邸,我還不能回?”
鶴語這時候腦子里清醒了不少,她沒聽出來謝夔這話里帶著的情緒,“你之前不是不回來嗎?我還說等會兒讓人去請你回來?!?br>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拿起了玉梳,順了順頭發(fā)。
謝夔眉毛微揚,“你準(zhǔn)備找人叫我回來?”
“對啊?!柄Q語剛才就沒聽出來謝夔話里的情緒,現(xiàn)在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后者多云轉(zhuǎn)晴的臉色,隨口說:“你不回來我晚上睡不著,這兒真是太冷了,你得回來給我暖床?!?br>這話她說得可叫一個理直氣壯。
謝夔在這瞬間,還真是有些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應(yīng)該笑,還是該生氣,橫豎心里是有些無奈的。
他走過去,伸手從鶴語手中將那柄玉梳拿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