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也不是凡人,聽聞你們可是京中各大宴會上的??停烊耸焓履哪敲慈菀渍J錯,難不成昨日她一個人在新房無聊自斟自,先一步將自己灌醉,然后由著你為所欲為?”
他毫不客氣的挑破了唐榮和陶家的遮羞布,全程辛寬都沒開口阻止,辛夫人還在低頭抹淚,等自己兒子說完又立刻接上,“唐榮,我們兩家的親事是你祖父定下,這些年唐家半句沒提我們也當是玩笑話,畢竟門第差距,但你們既然又來提了親,就該對我安兒負責(zé)。”
“你若是不喜說一聲就是,我辛家的姑娘也不是嫁不出去,既然是按規(guī)矩求娶,你又為何要讓她顏面掃地?”
“都說你是君子,什么克己復(fù)禮,什么君子如菊,你做的事也是君子所為?”
母子倆人聯(lián)手,唐榮白了臉,百口莫辯。
陶家人也是氣憤不已,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別的,若不能將屎盆子給扣到唐榮頭上,陶怡然就會落下一個水性楊花的名聲,陶家受不起。
陶夫人當即紅了眼圈,“同是新娘子,我的怡然昨日同樣是歡歡喜喜上的花轎,誰知道還能發(fā)生這樣的事,那丫頭從小就被我們慣著,不經(jīng)事,發(fā)現(xiàn)人錯了之后腦子里一片空白,但她一個弱女子又怎么能比得過一個吃醉酒的男人,若是嚷嚷出去三家都會成為京城的笑柄,方才我去看她,還說恨不得死了?!?br> “可她能死,敢死嗎,女子本就艱難,身不由己,她若死了就會陷唐榮于不復(fù)之地,這才打碎牙齒生生咽下了此事,這可是女子的一生啊?!?br> “她已經(jīng)受了這么大的委屈,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們污蔑她?!?br> 陶家一甩鍋,所有的錯都到了唐家身上,最終又匯集到了唐榮身上,畢竟在兩位母親的口中,辛安和陶怡然昨晚默不作聲都是為了唐家的名聲,王氏只感覺搬了石頭砸了腳,說來說去,還是她這個侯夫人安排不妥當才造成的。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唐綱雖然恨不得打死他,但也不得不在這個時候維護他,“咱們?nèi)叶嗄陙硪恢苯缓?,發(fā)生這樣的事誰也不愿意看到,但事已發(fā)生總要解決,人進了我唐家的門就是我唐家的媳婦,改變不得?!?br> “唐榮,你跪下?!?br> 唐榮跪了,即便是跪下也是腰背直挺,“一切都因我而起,無論什么責(zé)罰都是應(yīng)當,只希望此事不要牽連到怡然,她是無辜的。”
這個時候?qū)μ这坏木S護沒有讓人覺得他很有擔(dān)當,反倒覺得他蓄謀已久,就是居心不良,唐綱沉聲,“懲罰自不會少,此事辛安受到的委屈最大,應(yīng)該給與補償,就將你母親留下來的嫁妝撥出來三成送到秋實院,你意下如何?”
王氏飛快的抬眼,隨即又恢復(fù)如常,唐榮點頭應(yīng)下了此事,朝王氏磕了頭,“辛苦母親張羅此事。”
“應(yīng)該的。”
唐綱側(cè)首朝王氏道:“既然老大已經(jīng)成親,他母親留下來的那些嫁妝也一并給他吧?!?br> 王氏笑著點了頭,慈愛的看向唐榮,“回頭我整理好就給你送去,姐姐若是能親眼看到你成親,當是歡喜無比?!?br> 唐陌有些緊張,唐榮母親留下來的嫁妝早就不剩下什么了,拿什么還回去?
王氏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而后親自起身朝辛夫人欠身致歉,一通好話說下去辛夫人的臉色總算是緩和了一些,本以為辛家會見好就收,誰知辛寬又開了口,“今日我們登門就是要來帶了安兒離開,此事只要對外說清楚外面的人也能理解,雖說再嫁不算容易,也總比往后在唐家后院蹉跎一生的強?!?br> 唐家人如何肯答應(yīng),王氏又是好一通好話,又去勸辛寬,辛寬抬手,“也無需再勸,我們之前說的是許嫁唐家世子,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也斷沒有換成二公子的道理,又不是什么物件,何況對二公子也不公,未免以后生怨懟,還是各自嫁娶的好?!?br> “我辛寬就是拼盡家財也會為我安兒再尋一門如意親事?!?br> 想用一點陳年嫁妝就抹平他閨女受到的委屈,天真!
唐家不可能讓辛安離開,威遠侯府故去的老爺子以前是武將,待家國安寧后便主動卸了兵權(quán)。
棄武從文談何容易,府中兒孫需要培養(yǎng),朝中上下需要打點,之前跟著唐家的老兵需要照拂,焉知唐家沒有再戴甲那日?
這其中無論是哪一樣都是巨大的花銷,辛家是唐家的錢袋子,這點不少人都清楚,陶家愿意和唐家結(jié)親,除了看重唐家的爵位外也有辛家的原因。
眼看著辛寬為了辛安想要撕破臉,陶大人率先開了口,“辛大人還請稍安勿躁,發(fā)生這樣的事本官也很憤慨,可事已至此我們都要看的長遠是不是,家族興衰兒孫前程都是頂頂重要的事?!?br> “此事的確是世子錯了,然,人生三大喜難免興頭上多喝了幾杯,陰差陽錯的事,我們兩家的姑娘已經(jīng)吃了虧,再要鬧到外頭不是損失更大?”
唐綱順勢接了話,“親家公,咱們兩家也是多年的交情,這些年一直相互扶持,唇齒相依,萬事都可以坐下來慢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