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從那天開始,孟昕然再也沒有叫過他“問舟哥哥”,而是連名帶姓地叫他:
“許問舟?!?br>他的畫送不出去了。
心卻怎么也收不回來。
直到在哀牢山吃下那枚紅果子。
劇毒的果肉只消一口就讓他肝腸寸斷。
他知道她要死了。
臨死前,往日的執(zhí)念循環(huán)往復(fù),最終化為齏粉。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他徹底死心。
收不回來的心就不要了,就像孟昕然,他也不要了。
瀕死的時候,忽然有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
“想活下去嗎?我可以跟你做一個交易?!?br>恍惚中,他聽到自己問:
“什么交易?”
亡靈沒有實體,聲音卻帶著易碎的凄美:
“我可以用我僅剩的靈力幫你活下去。但離開這里后,你的靈魂需要進(jìn)入我的身體,替我完成未了的心愿?!?br>“你的心愿是什么?”
“迎娶沈若凝,永遠(yuǎn)和她在一起?!?br>“為什么你不回去呢?”
亡靈似乎低低笑了一聲,卻笑得比哭還難聽:
“我已經(jīng)在這里飄蕩了三年,即使出去也只會魂飛魄散。你是我唯一的希望?!?br>“好。我答應(yīng)和你做交易?!?br>窗外的陽光忽然刺痛了許問舟的眼睛。
電話那頭的機(jī)場托運(yùn)人員問他:
“許先生,托運(yùn)行李的清單已經(jīng)發(fā)過來了,您清點一下,看看有沒有漏掉的?!?br>“不用了。”許問舟說,“都幫我扔了吧。我不要了?!?br>“什么不要了?”
孟昕然忽然走進(jìn)來,面色有些遲疑地發(fā)問。
許問舟掛完電話,只是看了她一眼,輕輕搖頭:
“幾件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