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怎么可以沒大沒小?!” 胡智勇皺著眉頭低聲喝斥。 姜欣迅速地推開了胡智勇,伸手擦去了臉上的淚水,強笑著打招呼,“原來是子恩回來了。吃過飯沒?” “吃沒吃過,用不著你操心了!” 夏子恩冷冷一笑,轉(zhuǎn)身就朝樓上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轉(zhuǎn)身,眼睛看向客廳地面上的那個小小的旅行包,凝視了好幾秒,笑道:“原來二小姐來了!真是可喜可賀?。】磥碓蹅兗矣忠k喜事了!你們又有指望了!” 說完大笑著快速上了樓。 “這渾小子!” 胡智勇怒喝。 “不要跟他計較了!” 姜欣急忙掩住了他的嘴,忐忑不安地看向樓。 書房里,夏小米淡然而冷漠地站在書桌前。 書桌后,坐著叱咤了商場一輩子的夏天遠(yuǎn)。 年近七十的他,仍然黑發(fā)如墨,紅光滿面,精神矍鑠。 臉上,額頭上看不到一絲的皺紋,如果她不是他的孫女,估計根本不會想到樓下那個佝僂蒼老的男人會是他的兒子。 這是一個多么自私頑固而又冷酷的男人! 可以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活成那般慘樣而無動于衷! 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恨不得用刀子將他的胸膛剝開看看,到底藏在那層皮后的心是黑的,還是紅的。 是跳動的,還是寂然不動的! 可最終她一動不動,就那樣定定地站在那里,漠然地打量著那個明明將她叫來卻不理會,只是一心一意看書的老男人。 他一定早就知道她來了,可始終對她不理不睬,不過就是對她來個無聲的鎮(zhèn)壓,弄個下馬威給她看看而已! 她并不畏懼,因為她對他無欲無求,更不曾將他當(dāng)作爺爺看待。 夏天遠(yuǎn)終于放下了書,皺著眉頭冷冷地問:“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來了也不打聲招呼?” 她淡然一笑,說道:“我進(jìn)來的時候,已經(jīng)跟您說過我來了。是您沒聽見?!?“我沒聽見有人叫我爺爺!” 他雙手十指交叉握于胸口,瞇著眼睛看她。 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幾乎看不到眼珠,更看不到眼睛內(nèi)蘊含的所有情緒,可是她卻感覺到殺氣和煞氣沉沉地朝她壓來。 她選擇無視,仰頭直視他的眼睛,說:“因為覺得那個字眼不適合我們,所以不敢亂用。怕褻瀆了?!?“哼!” 夏天遠(yuǎn)終于有些怒了,冷哼一聲,倏地睜大了眼睛,冷笑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我一向有自知之明?!?她淡然點頭,不想再跟他啰嗦下去了,便開門見山地說, “不必再打啞謎,我們開門見山地說吧!將我的金卡停了,逼我回來,為的究竟是什么?” “很好!你這一點干脆利落的勁倒真的有點像我!” 夏天遠(yuǎn)贊許地點頭。 雖然厭惡她,以她為恥,可是在這一刻,卻不禁有些佩服她的淡定從容。 “我跟您沒關(guān)系。請不要將我和您比較,免得辱沒了您的名聲,我實在擔(dān)當(dāng)不起這個罪名!” 她聽了,極其反感,一時壓抑不住怒氣,便直接頂了回去。 “你!” 他被氣得臉紅脖子粗,差點沒背過氣去。 他軍人出身,退役之后,赤手空拳在商場上打拼出一番天地,外面的人沒人敢對他不敬。 他說她像他,是抬舉她,沒想到她竟然一副受到屈辱的姿態(tài),這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請您快說吧!我實在沒有功夫也沒有心情跟您敘舊?!?她有些不耐煩了。 若不是為了母親,她沒必要委屈求全地跟他在這里白費口舌。 “好好好!既然無情無敘,那么咱們便來談點實際的吧!” 他迅速地冷靜下來,眼睛里閃過一絲狠絕, “你是夏家之女,夏家養(yǎng)育了你這么多年,現(xiàn)在改是你投桃報李的時候了!” “我雖是夏家之女,可我并不覺得我有欠你的!當(dāng)初我遠(yuǎn)走它國,是出于被迫,是你為了救你的孫子而逼我遠(yuǎn)走!你所付出的,都是我被迫遠(yuǎn)離父母的代價!所以,不要跟我說夏家養(yǎng)育了我這么多年這種不著邊際的話!更不要指望我報恩!” 她不卑不亢地說。 “好!就算從前的一切一筆勾銷,我們彼此都不相欠好了!那么,以后呢?” 夏天遠(yuǎn)很有些惱怒,但想到自己目前所處的狀況,所以還是按壓了滿腔的怒氣。 “什么以后?沒有以后!我不需要再受你控制了!我已經(jīng)取得了S大的文憑,我想以我這個留洋博士來說,來找個養(yǎng)家糊口的工作是不難的吧!所以,從明天開始,我會帶我爸媽離開的,他們不需要再過寄人籬下的生活了!” 她淡淡地說。 這些年在國外,她并沒有光花錢不賺錢,她花的是他每個月打到金卡上的錢,可她賺的錢全都存進(jìn)了自己的戶頭。 數(shù)量雖然不多,但起碼能夠維持她找到工作為止。 “哦?是嗎?你確定你有能力找得到工作?也確定你那點錢能夠維持到你找到工作為止?” 夏天遠(yuǎn)不禁微笑了起來。   “你查過我的帳戶?!” 聽音辯義,她很快省悟到事情不太妙。 果然,夏天遠(yuǎn)得意洋洋地說:“我自然查過。我也有辦法凍結(jié)你名下所有財產(chǎn),不過我沒有那么做!因為不需要?!?她聽了大松了口氣,擺了擺手說: “我不想再跟您廢話下去了。我不是我爸,不至于讓你弄得連工作都找不到。全國這么大,我不信你可以一手遮天!而且我上來并不是來跟你談判,只是來跟你道別一聲。不管怎么樣,好歹我爸媽也算是用了你幾個錢。雖然他們本來可以不用的!” 說到最后,她禁不住有些憤怒。 因為自從夏智勇將她媽娶回來之后,夏天遠(yuǎn)便將他驅(qū)逐出了夏家。 更將他在夏氏集團(tuán)所有的職務(wù)全都予以剝奪。 不僅如此,還利用他的影響力,迫使其它的企業(yè)根本就不敢錄用夏智勇。 害他一個留英博士,始終找不到一份哪怕只是維持溫飽的工作。 目的很簡單,就是想逼他回心轉(zhuǎn)意拋棄她媽。 若不是后來發(fā)生一件大事,夏天遠(yuǎn)為了維護(hù)孫子不得不又讓他們回來了。 雖然仍然不給夏智勇工作,但最起碼日常開銷總算保證了,而她媽也總算名言順地進(jìn)了夏家。 “是,或許你是可以找得到工作。你的個性比你爸強多了!可是,就算你找到了又怎么樣?你付得起你爸的手術(shù)費嗎?” 夏天遠(yuǎn)心有成竹地說。 “手術(shù)費?什么手術(shù)費?” 她心一驚,眼睛里閃過一絲慌亂。 雖然對父親拖了十幾年才將母親娶回家這件事特別耿耿于懷,但是到底她還是心里有他的。 不管他如何的軟弱,對她有幾分愛意,她始終都擺脫不了他們之間的血緣關(guān)系。 “你父親在上星期查出了患上了尿毒癥!如果不予以治療,你覺得可以拖多久?” 夏天遠(yuǎn)淡定地看著她,臉上浮現(xiàn)的那抹微笑讓他看起來特別像一只老狐貍。 她恨得將手攥緊再攥緊,咬牙切齒地說:“您別忘了,他可是您的親生兒子!” 他淡淡地笑,“那又怎么樣?對于我來說,一個如此不聽管教的兒子有或沒有都不重要!再說了,我已經(jīng)有了又聽話又孝順的大孫子了!哈哈!我的事業(yè)已經(jīng)后繼有人,我需要擔(dān)心什么?” “你好狠!”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都無法想像眼前的這個像老狐貍一樣的老頭子,竟然可以冷情到如此之地步! 從前對她絕情,那是因為他從來不把她放眼里,一向認(rèn)為她只是他的恥辱而已。 所以對她再冷漠再無情,她也能夠想得通。 可是,可是夏智勇是他的兒子,不是野種! 可他仍然可以做到如此無情,真的讓她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這卑鄙無恥的老頭! 太可恥了! 竟然想到利用自己的兒子來威逼她! “怎么樣?到底要不要聽聽我的條件?” “什么條件?你到底有什么事必須得我去做?” 她暗暗地壓抑著怒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提醒著自己千萬不能亂了陣腳,越亂,這老頭便越是會有機可趁! “很簡單。我想給你安排一門親事?!?夏天遠(yuǎn)笑著瞇起了眼,慢條斯理的,毫不著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如果你答應(yīng)這門親事,那么我明天就會安排國內(nèi)最好的醫(yī)生為他治療。不要急著回答我,你可以慢慢考慮,明天早上再給我回復(fù)!”   “你真無恥!” 她恨恨地一字一頓地說。 “我向來就不認(rèn)為自己有多崇高,否則的話,也不會退伍從商了!” 夏天遠(yuǎn)一派淡定從容,臉上沒有絲毫的愧色。 “原來你有自知之明!” “我出去了。明天早上給你答復(fù)!” 她暗暗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胸口的那一口怒氣,再無停留,轉(zhuǎn)身就打開門走了出去。 她真的害怕,再晚一秒出門,她會瘋狂地將那處處擺滿珍貴古董的書房砸成一片廢墟。 下了樓,一直焦急等待的姜欣迎了上來,緊張地拉住她的手問:“怎么樣?他有沒為難你?” “沒有。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不是可以任他為所欲為的年紀(jì)!” 她搖頭,平靜地對著母親綻放出動人的微笑. 云淡風(fēng)輕得像樓上方才那一番唇槍舌戰(zhàn)的斗爭根本就未曾發(fā)生過。 “如果你不想相親,就不要答應(yīng)。決定權(quán)在你手上。千萬不要顧忌我們!我們老了,怎么樣都可以。就算被驅(qū)逐出去都沒有關(guān)系!不過是窮點,沒關(guān)系,只要我們一家人快樂地在一起就足夠!” 姜欣看了丈夫一眼,毅然決然地下了狠心。 到如今這步田地,都是她和丈夫的愛情所至,他們有勇氣接受他們的愛情,就得有勇氣接受悲慘的命運,沒道理將所有重?fù)?dān)壓在女兒的肩膀之上! 夏智勇心神理會,并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寵溺地對她微笑。 無論她做什么決定,他都絕無異議。 他到這把年紀(jì),已經(jīng)不在乎還能活多久,只在乎他所愛的妻子和女兒可以幸福。 點擊進(jìn)入整本閱讀《總裁是餓狼:強寵囂張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