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素來強勢,又是家中嫡女,不好相處。幸好有個好說話的媳婦,總是熱絡(luò)氣氛,這幾年跟各家貴婦人的關(guān)系也融洽了不少。
“對了,幾個姑娘們?nèi)ヱR場打馬球了,聽說歸德侯府的四小姐最善騎射,不如是露兩手?”曾湘玉笑瞇瞇地說著,把唐子瑤給夸得臉頰通紅。
只是唐子瑤有些為難了:“夫人,我沒準備騎裝……”
“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呢,府里多備下了幾套,只管讓人帶著去挑上一件?!痹嬗裨缬袦蕚?,免得小姐們玩耍后滿身香汗淋漓,也沒一件替換的衣裙。
唐子瑤連聲道謝,高高興興地打算去馬場露一手,臨走前不忘招呼唐子茗和唐子嫣:“大姐、三姐,要不要一起去?”
唐子嫣連忙搖頭:“不了,我的騎射一般,就不去獻丑了?!?br>唐子茗猶豫了一會,卻點頭了:“也好,我跟著四妹妹去瞧瞧。”
她這一開口,吃驚的不止唐子瑤,還有唐子嫣。
天知道唐子茗有多喜歡干凈,從來穿的衣服都是白色居多。今兒一襲雪白的抹胸紗裙,也只是在袖邊和裙擺用黑線繡了幾朵祥云,添了幾分雅意,沒有那么素凈罷了。
“那敢情好,我還沒領(lǐng)教過大姐姐的騎射如何呢。”唐子瑤很快收了吃驚的表情,笑吟吟地挽著唐子茗的手臂走遠了。
唐子嫣無奈地搖頭,唐子瑤看來是一心想要把唐子茗比下去了。
她自然不敢到處亂走,說是賞花,只敢在附近的亭臺樓閣里轉(zhuǎn)轉(zhuǎn)。后院的花開得好,看樣子是精心打理過的,一大片的紅色海棠,十分令人驚艷。
唐子嫣不知不覺走入花海中,蹲下仔細一嗅,芬芳撲鼻而來。
“……你怎能如此待我,那是我們的孩兒。”
遠遠傳來一陣尖銳的女聲,唐子嫣皺眉,顯然碰到了不該碰見的人。
她抬頭悄悄張望,果真是聶茹茵。
在聶茹茵跟前的,可不就是紀云?
太子妃的花宴,紀云居然也來了,看得出歸德侯對他多有看重。
聶茹茵顯然是打聽過了,所以才會厚著臉皮跟來。
唐子嫣皺了皺眉,聶茹茵也不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到處都是貴人,隨便驚擾了一個,她都有苦頭吃的,居然敢在這里撒潑?
紀云一襲月白色的長袍,顯得十分俊秀,濃濃的書卷氣,平日眉宇間的柔和早就被厭煩代替:“我用心苦讀,便是想金榜題名,好風風光光娶你。難道你想有朝一日,成了官夫人,卻被人在背后戳脊背嗎?”
聶茹茵雙眼含淚,小臉上滿是不甘:“我不是有意為難,只是這么久了,你一次都沒來看過我……我以為你不要我了,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
紀云緩和了臉色,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頭:“侯爺大發(fā)雷霆,我也是為了以后再努力。你再多忍耐一段時日,可好?”
聶茹茵撲進他的懷里,揪著紀云的衣裳低低啜泣:“那我等著你八抬大轎娶我回去,不要辜負我好嗎?”
唐子嫣聽得牙齒都要酸掉了,這種話也就聶茹茵說得出口。
不過她更覺得,只有母豬才會相信男人的承諾。
紀云說得夠動聽,但是金榜題名后,要是有高門的貴女看上了他,他又怎會在意一個小小的聶茹茵?
誰讓聶茹茵一開始,就不顧一切地把自己賠進去了。如今說了算的人,就輪不到她了。
紀云柔聲安慰了懷里人片刻,直到聶茹茵的眼淚沾濕了他胸前大片的衣襟,這才算是被勸住了,依依不舍地用帕子擦著淚珠一邊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