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給許意寧發(fā)去信息，離婚。
然后把她和周衍的所有聯(lián)系方式都拉黑刪除了。
上了飛機(jī)，我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幸運的是，一路無夢。
下了飛機(jī)，程望早已在等待我。
他接過我手里的行李箱，眼睛里雖然有探究，卻并沒有多問什么。
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當(dāng)時我倆在一起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你能過來，我是真的開心！”
我沖他笑笑，心里也多了一絲對以后的期待和展望。
程望把我安頓下來，接著就帶我去辦入職，熟悉公司的業(yè)務(wù)內(nèi)容。
我加入了開發(fā)新軟件的項目。
之后，我就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馳騁在代碼的海洋里，我重新找回了自在的心情。
各種奇思妙想也不斷迸發(fā)，我提出改進(jìn)的建議后，同事們也都對我另眼相看。
“怪不得程總心心念念要挖你過來，果然很厲害??！”
同事看著我，贊不絕口。
我輕輕地微笑，對現(xiàn)在的生活很滿足。
項目結(jié)束后，甲方對我們非常滿意。
程望給我們包了大大的紅包，還帶我們舉行了慶功宴。
我成為了主角，再也不會當(dāng)眾被取笑侮辱。
從餐廳出來后，微涼的晚風(fēng)吹到臉上，我清醒了幾分。
“陳景聿，原來你躲到了這里！你到底在鬧什么！”
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隨后，一個身影便沖到了我面前。
是許意寧。
多日未見，她看起來有些憔悴，此刻正憤怒地盯著我。
“跟我回去！你一言不合就跑掉，真會給我添亂！”
許意寧上手就拽著我往外走，我瞬間清醒。
我一把甩開她的手臂，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她。
許意寧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陳景聿，你……”
我打斷她，冰冷地開口。
“我們離婚吧，我累了。協(xié)議書放在桌子上，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看見了?！?br>許意寧眼里寫滿了震驚。
“你真要跟我離婚？”
我淡然地點點頭，“我不喜歡在這種事上開玩笑?！?br>說完，我叫的車已經(jīng)到了。
我拋下愣在原地的許意寧，轉(zhuǎn)身離開。
她卻也跟著鉆進(jìn)車內(nèi)，神情恍惚，還沒有接受我說的話。
“阿聿，你……”
我摘下了助聽器。
終于安靜了下來。
許意寧呆呆地坐在我身旁，呆呆地跟著我下了車。
進(jìn)門時，許意寧跟在我身邊，也要進(jìn)來。
我把她擋在門外。
“你走吧，簽下離婚協(xié)議書，我們就再也沒關(guān)系了?！?br>許意寧臉上的血色褪去，唇色蒼白。
她現(xiàn)在終于明白，我是認(rèn)真的了。
“我不走，我不跟你離婚……阿聿，你讓我進(jìn)去，不然我就在這兒坐一晚上！”
我們戀愛時，許意寧習(xí)慣沖我撒嬌。
往往我會直接舉手投降，順著她的心意來。
可現(xiàn)在，我看著她微紅的眼睛，內(nèi)心卻平靜無波。
“請便。”
說完，我不顧她眼里的哀求，關(guān)上了門。
醉意襲來，我感覺頭有些疼，洗漱過后就昏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準(zhǔn)備出門時，我才發(fā)現(xiàn)，許意寧蜷縮在角落里。
7
她果然一夜都沒有離開。
聽到聲響，她睜開眼睛，趕忙起身朝我走來。
“阿聿，昨天我想了一晚上，確實是我不對……我不該和周衍太親近，忽略了你的感受……”
我平靜地看著面前著急向我解釋的許意寧。
她眼下有淡淡的烏青，形容憔悴。
“我以后會跟他保持距離，你別鬧了好嗎，和我回去吧?！?br>許意寧低聲哀求，再也沒有驕矜的模樣。
我搖搖頭。
“我們回不去了。”
說完，我轉(zhuǎn)身去了公司。
投入到工作的充實之中，我找回了久違的自己。
在許意寧家的公司時，雖然我的能力出眾，但總遭到排擠。
特別是年輕帥氣的周衍進(jìn)入公司后，許意寧對他青眼有加。
周衍不僅處處要高我一頭，連工作上的功勞也要搶走。
慶功宴上，那套備受好評的程序本來出自我手，卻被周衍奪走。
許意寧還縱容他當(dāng)眾侮辱我。
把我的愛踩在腳下，一點點磨碎。
所幸，我選擇抽身離開，心頭的陰霾總算能驅(qū)散。
正沉浸在代碼的世界里，程望卻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面色復(fù)雜，“景聿，許意寧……她跑到了前臺，鬧著要找你，你過去看看吧?！?br>我蹙起眉頭。
到前臺后，許意寧看到我，眼睛“唰”地亮了。
她撇下別人，急急地朝我奔來，臉上帶著笑容。
“景聿，你看，這是我給你重新定制的西裝！那次弄錯你的尺碼是我不對，我已經(jīng)把周衍的卡停掉了，以后他跟我再也沒有關(guān)系！”
我內(nèi)心復(fù)雜，推掉了她遞過來的袋子。
“我已經(jīng)不需要了，你不用這樣討好我?！?br>許意寧的眼睛彌漫上霧意，她走過來抱住我。
“阿聿，別再生我的氣了，我知道錯了……”
我甩開她，皺起眉頭，語氣里漸漸有了不耐。
“許意寧，到底還要我說多少次，我和你，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不要再做無用功，更不要來公司里鬧。”
我很少對許意寧生氣，看到我沉了臉色，她的眼里涌起淚珠。
“回去吧。”
我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
她想拉住我的手臂，卻只碰到了我的衣角。
我以為在公司里的拒絕，會讓許意寧死心。
但沒想到，下班回家后，她會在家門口等著我。
“阿聿，你回來啦。我去附近的超市買了好些菜，今晚給你做頓大餐！”
許意寧笑盈盈地迎上來，我這才注意到她鼻尖沁出的細(xì)密汗珠，臉頰也紅撲撲的。
而她手上，正是大包小包的蔬菜和肉。
她的語氣雀躍，我差點以為回到了從前，她笑著和我打趣的時候。
回過神來，許意寧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我。
我搖搖頭，“你不用做這些的?！?br>她語氣焦急地抵住我要合上的門，“讓我進(jìn)去，阿聿！”
我敗下陣來，最終還是讓她踏進(jìn)了家門。
8
許意寧進(jìn)了廚房忙活起來，為我洗手做羹湯。
我一陣恍惚。
不多時，桌上就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菜。
許意寧眼睛里閃著光，期待地讓我品嘗。
以前她追我時，就非常倔強(qiáng)，像打不死的小強(qiáng)。
一心一意地對我好，即使拒絕多次，她也從不放棄。
她堅定地用行動來溫暖我，最終叩開了我的心門。
讓我死心塌地得愛了她整整十年。
“阿聿，我們相愛了這么久，我舍不得你。”
看著我遲遲沒有動筷，許意寧的眸色染上了失望，語氣也低沉下來。
“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能把你帶回去?！?br>片刻后，她又揚起燦爛的笑容，自信滿滿地沖我說道。
一道鈴聲響起，許意寧動作一僵，小聲地接起了手機(jī)。
我瞬間明白了電話對面是誰。
自嘲地笑笑，我捏起了筷子。
門鈴卻響了起來。
我站起身開門，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狠狠推了一把。
沒站穩(wěn)，劈頭蓋臉的辱罵就向我襲來。
“陳景聿，要離婚你就趕緊離婚，別一直吊著意寧姐！都是男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嗎？還在打什么破鏡重圓的算盤呢！”
來人氣勢洶洶，是周衍。
許意寧驚呼一聲，跑過來攙扶我。
我甩開她的手臂，冷冷地看著他們兩個。
“你怎么會知道這里？”
我盯著周衍，慢慢地問。
“這還用說？我早就和意寧姐開啟了位置共享，我可不像你，沒有一點風(fēng)情！”
周衍臉上揚起惡毒的笑，嘲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周衍，你別胡說！”
許意寧氣急敗壞地要周衍住口，卻只能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
我淡淡地笑了，內(nèi)心剛剛被許意寧撩撥起的猶豫一瞬間盡數(shù)熄滅。
“我不會再和你搶許意寧，我不愛她了。她簽完離婚協(xié)議后，我和她就再無瓜葛?！?br>說完，我冷冷地看著他們。
“麻煩你們離開我家?！?br>空氣有一瞬的凝滯。
“算你識相，勸你趕快退出……”
“啪！”
周衍還沒說完，一聲脆響，把他的后半句生生截斷。
他不可思議地看向許意寧。
許意寧神色冰冷，狠狠打了周衍一巴掌。
“我和陳景聿的事，你有什么資格插嘴！”
周衍眼里凝聚起不甘和憤恨。
我卻不理會，把他們轟出了家門。
轉(zhuǎn)身，我把許意寧用心做出的飯菜都倒進(jìn)了垃圾桶。
門外傳來隱隱的爭吵聲。
電話響起，我接起后，發(fā)現(xiàn)是前同事。
“景聿哥，我們之前做的項目，現(xiàn)在有個bug修復(fù)不了，你這會兒方便嗎，能不能幫我們看看？許總這段時間不在公司，周衍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客戶反饋得很急，我實在沒辦法，只能來找你。”
我勾起一抹笑。
9
這個項目有問題，我是知道的。
周衍把我做出來的內(nèi)容搶去邀功，組里的人心知肚明，卻沒有一個人幫我說話。
程序運行的時間長了，bug就會出現(xiàn)，修復(fù)起來很費力氣。
我在公司時，同事們跟我關(guān)系并不好。
現(xiàn)在我離職了，卻又找我來收拾殘局。
“不好意思，我沒時間，你找別人吧?！?br>許意寧口口聲聲說周衍是后起之秀，如果她知道了那個程序并非周衍做出來的，會怎么樣呢？
反正和我無關(guān)了。
不論是那個公司，還是許意寧。
翌日出門時，許意寧已經(jīng)早早地在樓下等我。
“阿聿，我給你帶了早餐……”
她巴巴地遞了過來。
我接過，當(dāng)著她的面扔進(jìn)了垃圾桶。
“以后不要再送了。還有，你公司似乎出了大亂子?！?br>我的提醒點到為止，丟下許意寧一個人愣在原地。
她的愛曾經(jīng)熱烈，后歸于平淡。
我曾經(jīng)以為，我會和她相守相伴，白頭到老。
結(jié)果她并沒有抵抗住新鮮感的誘惑。
失望的次數(shù)多了，多年的情分就消散了。
天色陰沉，不一會兒就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許意寧跟我到公司，一個人孤獨地站在雨幕中。
我移開了視線。
“阿聿，你能來給我送把傘嗎？”
手機(jī)打進(jìn)一個陌生的號碼，接起來卻仍然是許意寧。
我看著雨中那道小小的身影，嘆了口氣。
“你回去吧，不要犯傻?！?br>多說無益，許意寧仍倔強(qiáng)地站在雨中，渴求我回頭轉(zhuǎn)意。
可我心中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過了一會兒，雨下大了。
再看樓下時，人影已經(jīng)不見。
我舒了一口氣。
下午卻接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電話。
“陳先生，你太太生病住院了，麻煩你現(xiàn)在過來看一下……”
我咬咬牙，拿上離婚協(xié)議書，奔向醫(yī)院。
許意寧倒在雨中，被好心人送到醫(yī)院，發(fā)起了高燒。
她躺在病床上，臉上還有燒起來的紅暈。
“阿聿，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許意寧睜開眼睛看到我，嘴角勾起一絲虛弱的笑。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門外就傳來一道聲音。
“意寧姐，我來了！”
周衍跌跌撞撞地跑進(jìn)病房，看到我后，一拳就揮了過來。
“你這個狗男人，為什么一直纏著意寧姐，真是陰魂不散！”
他憤怒地朝我咆哮。
我硬生生接下一拳，不由得疼得悶哼。
“周衍，你住手！”
許意寧焦急地沖周衍叫道。
我擦擦嘴角流出的血絲，放下離婚協(xié)議書。
“簽字吧，許意寧。當(dāng)著周衍的面，我們做個了斷，我不想恨你。”
我目光決絕，視線緊緊盯著許意寧。
她的臉色“唰”地一下白了。
我眼中彌漫著陌生，看向她的目光里再也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愛意。
許意寧了解我，終于明白我是認(rèn)真想要分開。
她臉色蒼白，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在協(xié)議書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意寧姐，恭喜你！終于和這個垃圾做了了斷！”
周衍驚喜的聲音響起，許意寧卻閉上了眼睛。
她的眼角滑下淚珠。
我轉(zhuǎn)身走出病房的那一刻，聽到了許意寧的聲音。
“周衍，你被解雇了?！?br>10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手中還緊緊地捏著協(xié)議書。
和許意寧的十年，終于徹底結(jié)束了。
我把手機(jī)里和許意寧的合照全部清空，漫長的時光在科技快速的清理下，直接化為云煙。
程望約我出去喝酒，在酒精的麻痹下，我為這段感情畫上了句號。
許意寧離開了這個城市。
我也開啟了自己的新生活。
程望開始頻繁地幫我約相親局，希望我能從傷痛中迅速走出。
我笑著婉拒了他的好意，現(xiàn)在的我，更適合獨處療愈。
有天下班，我在地下車庫停好車，剛走出來，就被人打了一拳。
“陳景聿，你給意寧姐灌了什么迷魂湯！她不僅解雇我，還把給我開的卡全都停了！我剛畢業(yè)能有什么錢，現(xiàn)在欠了一屁股債！公司還在追究我的責(zé)任，我的大好前途全被你毀了！”
周衍暴怒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忍住疼痛，捏起拳頭轉(zhuǎn)身，狠狠朝他砸去。
在病房時我忍下了周衍的無理取鬧，不想在許意寧面前失態(tài)。
但現(xiàn)在，對周衍的憤怒噴薄而出。
我再也不用忍了，和他扭打一團(tuán)。
剛和許意寧認(rèn)識的時候，我因為聽不見總是被欺負(fù)，不得已拿出拳頭保護(hù)自己。
許意寧總給受傷的我默默上藥。
當(dāng)時是為了保護(hù)自己，現(xiàn)在是卻是為許意寧而起的沖突。
想到這里，我心中對周衍的怒氣又積聚起來。
下手也越發(fā)重。
直到有人把我們拉開，我才吐出一口血沫，盯著周衍笑。
我們被帶進(jìn)了警察局。
做完筆錄，教育完我們之后，終于可以離開。
許意寧匆匆從別的城市趕過來。
她臉上帶著疲憊的神色，默默地看向我。
以前親密的我們，終究漸行漸遠(yuǎn)，變得陌生疏離。
“周衍，以后，別再來找我的麻煩?！?br>我陰沉地盯著周衍笑。
他終于露出害怕的神色。
“阿聿，你……”
許意寧躊躇著開口。
“別這么親密，還是喊大名吧?！?br>看著許意寧，我徹底釋懷。
“從此以后，我們沒有關(guān)系了。”
說出這句話后，我感到渾身都輕松起來。
我轉(zhuǎn)身離開，再無一點留戀。
以后，我的路還很長。
只是，身邊再也沒有許意寧了。
番外 許意寧視角
第一次見陳景聿，是我逃課時躲進(jìn)體育器材室，而他就坐在昏暗的角落里。
他微垂著頭，額前的頭發(fā)蓋住了眉眼。
我嚇了一跳，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雙眼睛抬起來看我。
我呼吸一滯。
那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眼睛。
我問他，“同學(xué)，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到我嘴唇翕動，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擺了擺手。
原來他聽不見。
我手忙腳亂地翻出紙和筆，遞給他。
他笑笑，臉上有青紫的傷，卻絲毫不影響他俊秀的五官。
紙上落下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
陳景聿。
原來是年級排名總是第一的那位啊。
我開始追他。
慢慢了解到他家境貧窮，和奶奶相依為命。
耳朵因為生過病，損失了大部分聽力，話也不多。
還知道他學(xué)習(xí)努力，常年霸榜第一。
因為總被欺負(fù)，陳景聿對人冰冷，對我也毫不例外。
接近他，是一件無比艱難的事。
但我不放棄，我給他做早餐，唱歌給他聽，慢慢靠近他。
陳景聿面對我時，笑臉逐漸多了起來。
確定關(guān)系那天，我送給他一副助聽器。
然后鄭重告白。
“阿聿，我喜歡你！”
我看到陳景聿眼中有淚光閃爍，就笑著揉揉他的頭。
他忽然緊緊擁抱住我，頭埋在我的脖頸，淚珠滾燙。
我想，他這是愛上我了。
畢業(yè)后，他進(jìn)入了我家的公司，為我留在了本地。
我們很自然地戀愛，然后結(jié)婚。
期間奶奶去世，也是我陪在他身邊。
陳景聿抱著我久久不肯松開，他的聲音低低的，帶著哽咽。
“你是我在這世上最愛的人?！?br>我緊緊回?fù)碜∷?br>再后來，和陳景聿過著平淡的生活，我漸漸感到無聊和空虛。
直到周衍的到來。
他年輕，充滿朝氣和活力，嘴巴能說會道，特別會討我歡心。
除此之外，他的工作能力也很強(qiáng)。
我和周衍漸漸熟悉起來。
我開始為了周衍疏遠(yuǎn)陳景聿。
陳景聿越發(fā)沉默寡言，他的目光里有時流露出令我陌生的神色。
但十年的相處讓我堅信，他不會離開。
慶功宴上，我為了周衍，打了陳景聿一巴掌。
他靜靜地看著我，然后摘下耳朵上的助聽器，扔進(jìn)了垃圾桶。
很久后我才知道，那是我送他的第一副助聽器。
他把它看得，比命都重要。
也是在那時，他決定離開。
可后來我還在騙自己，他對我的愛足以抵抗任何變化。
我肆無忌憚地打壓他，偏愛周衍。
像較勁似的，陳景聿越冷淡，我越窩火。
終于，他離開了。
我找了他很久很久，可是再見面時，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里再也沒有愛意。
我做了很多努力，給他送禮物，為他做愛心大餐，還把自己折騰進(jìn)醫(yī)院。
都沒能挽回他。
在病房里，陳景聿眼神決絕，回到了初識時的冰冷。
我恐懼地后知后覺，他真的要離開了。
陳景聿把我的真心看得無比重要。
我卻犯了致命的錯誤。
從此再無挽回的余地。
陳景聿在我身邊十年，此刻再也不肯回頭看我一眼。
那些過往時光，消散在云煙里。
我想，失去陳景聿后的余生,我會一直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