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內(nèi),一片兵荒馬亂。
大夏皇帝率十萬虎狼南下,陳兵南楚邊境的消息,不脛而走。
百姓們?nèi)诵幕袒?,躲在家中不敢出門。
官吏和富商們紛紛收拾金銀細軟,連夜出逃,躲避戰(zhàn)禍。
其中不乏朝中重臣。
葉華年和蘇錦瑟來到皇宮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守門的侍衛(wèi)都逃光了。
朝綱如此糜爛,是亡國之兆!
蘇錦瑟攔住一名行色匆忙的太監(jiān)。
方才得知,這位沉迷修道的南楚靈帝,今日破天荒的上朝,如今正在太極殿,與朝堂諸公商議國家大事。
“太好了!”
蘇錦瑟臉上露出笑容:“說起來,還要感謝這位大夏皇帝,若不是他大軍打上門來,我連父皇的面都見不到?!?br>
葉華年微微一怔:“你不恨大夏皇帝嗎?他如果打過來,偌大的皇宮,要化為一片焦土?!?br>
蘇錦瑟遙望著金碧輝煌的奢華皇宮,卻是一笑:“藏垢納污的地方,燒成灰才好?!?br>
葉華年深深看了蘇錦瑟一眼。
她心中的恨,比自己更深!
兩人穿過白玉場,踏上玉階,來到太極殿前。
大殿中。
靈帝穿著樸素道袍,長須飄飄,挽成道髻的白發(fā)插著烏木簪,手托拂塵,閉著雙眸,盤膝坐在金色的帷幕后面,口中念念有詞。
縹緲的檀香,從帷幕后透出來。
這副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與其說是皇帝,不如說是道士。
長公主一襲大紅鳳袍,站在帷幕旁,俏臉冷艷高貴,眼眸銳利如刀。
寂靜的大殿中,滿朝文武面露敬畏。
靈帝不理朝政,一心修道,已是傀儡。
真正執(zhí)掌南楚的,正是這位長公主!
她雖是一介女流,手段卻極其狠辣。
假以時日,定能登基為帝,以女子之身臨朝,成為曠古爍今的一代女帝!
“錦瑟公主求見?!碧O(jiān)邁著小碎步上前,向長公主稟報。
長公主鳳眉蹙起,俏臉上露出疑惑。
蘇錦瑟沒有自縊?
陳公公干什么吃的,連這點小事都干不好。
轉(zhuǎn)念一想,既然蘇錦瑟沒死,那么她一定答應(yīng)了改嫁易乾坤。
這倒是一樁好事!
長公主紅唇浮現(xiàn)出一抹笑容:“來的正好!宣錦瑟公主上殿覲見!”
一聲令下。
蘇錦瑟攜手葉華年,一同踏入太極殿。
剎那間,一道道詫異的目光聚焦而來,竊竊私語此起彼伏。
“???錦瑟公主身旁的人,是不是葉華年?”
“是啊,真的是他!他不是被流放北境了嗎?”
“北境那么亂,他居然沒死,活著回來了。”
“哼哼哼,他一個廢物,就算活著回來,又能如何?”
“對,錦瑟公主已經(jīng)與他和離,他不再是駙馬了!”
長公主見到葉華年,鳳眸一凝。
這廢物,命倒是挺大!
居然從北境活著回來!
不過,廢物就是廢物,就算回來,也改變不了任何事!
蘇錦瑟邁步上前,下跪行禮:“參見父皇,參見皇姐!”
一旁的葉華年卻雙手負后,傲然而立,絲毫沒有下跪的意思。
朕堂堂大夏開國皇帝,遲早帶兵滅了南楚!
豈能跪你們這些南楚階下囚?
長公主眉宇間浮現(xiàn)出一抹怒容,厲聲道:“葉華年,你好大的膽子!見到皇上,膽敢不跪!”
滿朝文武皆是心驚膽寒。
這葉華年,果然是個刺頭。
他本就狂傲,這次從北境回來,愈發(fā)囂張。
連靈帝都不放在眼里!
蘇錦瑟大驚失色,俏臉發(fā)白,緊緊抓住葉華年的手腕,輕聲哀求:“華年,我知道你心中有氣!可是,在父皇面前,不可失禮!”
葉華年微微一笑:“皇上?皇上何在?”
長公主指著帷幕中盤膝而坐的靈帝:“你眼瞎了?父皇不是在這好端端坐著?”
葉華年搖了搖頭:“我沒有看到世間皇帝,只看到一尊世外真人?!?br>
長公主氣急敗壞:“你...你簡直是強詞奪理!父皇,請你下旨,治他的罪!”
靈帝本在閉目假寐,對凡俗之事漠不關(guān)心。
聽到葉華年一番話,靈帝終于動容,緩緩睜開眼睛,捋著長須,笑道:“世外真人?說得好!朕本就超脫世外,不在乎世間禮法。既然你不跪,也就算了!”
靈帝不跟葉華年計較,長公主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好岔開話題:“錦瑟,你可是答應(yīng)了跟易將軍的婚事?”
蘇錦瑟搖了搖頭,一改往日溫順:“我此次入宮,是知會父皇和皇姐,葉華年已經(jīng)回來,他是我的駙馬!我不會改嫁任何男人,易將軍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