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琳熟稔地將書房辦公桌上的文件整理好。
分針走動的聲音滴答滴答,夜晚十二點。
司瑾言還是沒有回來。
“若琳,國外的分公司已經給了回復,通過了你的入職申請,你真的決定要來嗎?”
堂姐的語氣里都帶著期待,她們已經許久未見。
江若琳遲疑了許久,輕聲回了一個嗯字。
“既然決定好了,公司給了你半個月的時間,將你身邊的事情處理好,聯(lián)系我給你訂機票?!?br>
江若琳嘆了口氣,掛斷了電話。
她抬眼,便看到司瑾言桌上那張擺放著的照片,唇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
照片里一男一女在稀薄的晨光下,一同披著校服站在市一中的天臺上,而照片里的少年正是江若琳的未婚夫司瑾言。
那個女孩子臉上的笑容,深深刺痛了江若琳的眼睛。
她是司瑾言曾經相戀七年的前女友林阮。
江若琳的呼吸一窒,因為長時間工作連軸轉,心臟已經有些不舒服。
她伸手觸及到桌上排放整齊的詩集,一摞書籍驟然落在地上。
看著在詩集里夾雜著一張張信封,江若琳諷刺一笑。
上面的名字全是林阮,而她已經見怪不怪。
三年前,司瑾言對林阮高調求愛,所有人都以為他們金童玉女,自會終成眷屬,可林阮卻哭著離開了,沒有任何解釋。
就好像司瑾言和林阮的多年感情都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從那天之后,司瑾言試圖去林家見過林阮許多次,可是每一次都被攔在門外。
一直到他收到林阮的結婚請柬,滾金色的字體在亮紅色的卡片上龍飛鳳舞,可惜新郎的名字卻不是他。
江若琳伸手將地上的信封收起來,沒想到還能在這些信封里看到曾經的那張結婚請柬。
她看著林阮的名字已經掉了一半的顏色,便能夠想象到司瑾言這些年來輕撫著這張卡片思念了林阮多久。
江若琳17歲的時候家里發(fā)生變故,被司瑾言的母親帶走收養(yǎng),和司瑾言算是青梅竹馬,甚至就連她也以為林阮和司瑾言能夠一起走到最后。
卻沒想到林阮會突然離開,司瑾言甚至因為她的離去陷入抑郁,最終在去往處理合作的路上出了車禍,醒來的時候腿便失去了知覺。
江若琳親眼看著他曾經意氣風發(fā),看到司伯母為了司瑾言頹廢整日以淚洗面,她還是不忍,所以承擔了照顧司瑾言的責任。
她鼓勵他一點點從輪椅上站起來做復健,聽從醫(yī)生的安排,從十指不沾陽春水到慢慢學習做營養(yǎng)餐,就連他穿的衣服都是她親手一遍遍洗過熨燙的。
那天司瑾言終于能夠順利地從輪椅上站起來,他撐開雙臂用力地將江若琳抱在懷里,甚至開口這輩子絕對不會辜負她。
可是三天前,林家傳來消息,林阮從國外回來了。
那一天是江若琳的生日,她買好了生日蛋糕,親手做了司瑾言愛吃的菜,她知道,還有半個月就要到他們訂婚的日子了。
她看著鐘表一圈一圈走完一直到過了十二點,司瑾言還是沒有回來。
別墅玄關處的門,打開的那一刻,她親眼看到司瑾言抱著醉酒的林阮。
那一刻,她明白,男人的誓言不過只是一句戲言。
而她也不該再將自己困于一場愛情謊言中,及時抽身才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