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的母親在秦墨五歲的時候得病去世。

之后很長的一段日子,秦致遠(yuǎn)一個人既當(dāng)?shù)之?dāng)媽。

秦墨的奶奶有點重男輕女,不太喜歡秦墨,所以秦致遠(yuǎn)在妻子過世后,即便再累,也沒舍得把秦墨交給她奶奶照顧。

五歲的孩子沒了媽媽,可想而知。

但懂事的秦墨很乖,她知道哭、媽媽也回不來了。

她知道,她失去媽媽的同時,爸爸也永遠(yuǎn)見不到媽媽了。

她不敢哭,不想讓爸爸看到她哭,爸爸會難受。

五歲的孩子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但對于一個成年人來說,一眼就看穿了。

這樣的一個女兒,秦致遠(yuǎn)覺得他上輩子一定是做了多少好事,才得了這么一個小天使。

至于和范慧結(jié)婚,是在秦墨十五歲的那年。

他喪妻已經(jīng)十年,那時候自己的老母親催婚無數(shù)次,只要和他一見面,就讓他找女人、找女人、找女人。

常說的一句話就是:老嘍,真不知道在死之前還能不能抱上孫子。

合作的老總也是,知道他單身,一次次塞年輕的小姑娘給他。

講真的,拒絕起來很麻煩,但怕秦墨無法接受,他從沒想過再找。

范慧是秦氏集團的員工。

一次公司年會上,秦致遠(yuǎn)醉酒,不知道怎么搞的,醒來就和范慧躺在一張床上了。

長時間沒碰過女人,秦致遠(yuǎn)沒懷疑自己的男人本色,本著對不起范慧的心理,之后跟范慧在一起、然后結(jié)婚了。

秦墨對此沒一點不理解。

這么乖巧懂事的女兒一直是秦致遠(yuǎn)的掌中嬌,命根子。

警車在警局停車場停下。

秦墨一下車,秦致遠(yuǎn)就迎了過去,“墨墨?!?/p>

兩個字,簡簡單單,秦墨只覺得喉間哽的難受。

她撲進秦致遠(yuǎn)懷里,想到上一世他們父女倆的慘死,把男人摟的緊緊的。

男人蹙眉,更加以為她被嚇到了,輕拍她肩頭,“爸爸在,爸爸在這兒,不用害怕,告訴爸爸有沒有哪里受傷?”

秦墨搖頭,聲音悶悶的,“沒有?!?/p>

秦致遠(yuǎn)稍微松了口氣,還想說什么,就見警車上又走下一個男孩。

男孩對他揚唇,笑容干凈。

“叔叔?!?/p>

聽到聲音的秦墨和秦致遠(yuǎn)分開,看向傅斯年,對父親介紹,“爸,剛才就是他救了我?!?/p>

話這么說著,她卻往旁邊跨了一步,和傅斯年保持距離。

見狀,傅斯年臉上的笑沒了。

“哦,是你救了我女兒啊,真是謝謝了,謝謝、謝謝?!?/p>

秦致遠(yuǎn)立馬過去和傅斯年握手,一再感激。

“我應(yīng)該的?!?/p>

傅斯年很乖的樣子,“叔叔不用客氣?!?/p>

秦墨在旁邊聽得擰眉。

今天一晚上,傅斯年真是刷新了她的認(rèn)識。

在她最初的記憶里,傅斯年就是人渣。

可剛才救了她,她通透了,發(fā)現(xiàn)傅斯年是個正義的好人,曾經(jīng)還提醒她提防壞人。

但才剛剛覺得他是好人,他色瞇瞇的眼睛就盯著她胸口看。

現(xiàn)在又是什么鬼?

怎么還在他老爸跟前裝上乖孩子了?

他在學(xué)校里可是冷的像冰塊啊。

對誰都愛答不理,又冷又拽又不好相處。

怎么怎么?他是百變小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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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幾人跟著警員做筆錄,秦墨交代事情的始末,添油加醋,眸帶淚光,說的自己弱小無助又可憐。

秦致遠(yuǎn)在旁邊陪同,聽著女兒的話,神色嚴(yán)肅。

拳頭攥的緊緊的,越聽越想把那幾個王八蛋大卸八塊!!

欺負(fù)他女兒?

給他等著??!

“墨墨!”

“姐!”

熟悉的聲音從警局門口傳來。

兩個身影急匆匆的進來,是范慧和白清清。

“墨墨,你還好吧?”

“姐,你沒事吧?”

兩人臉上的擔(dān)憂一個比一個演的逼真,范慧甚至眼角帶淚,眼圈都紅了。

筆錄已經(jīng)做好。

秦墨看向那兩張?zhí)搨蔚哪槪鞍⒁?,清清,你們怎么來了??/p>

白清清:“我接到媽媽的電話說有點不舒服,忘了告訴你先回去了,想起來后,給你打電話打不通,又返回了酒吧,就聽酒吧的保安說,有人被警車?yán)吡??!?/p>

和上一世一模一樣的臺詞。

白清清繼續(xù)說,又歉疚又悔恨,“姐姐,怪我,如果我當(dāng)時和你一塊,一定不會發(fā)生這種事?!?/p>

“對不起,對不起姐姐?!?/p>

又是咬唇、又是摳手指頭,凸顯著自己的自責(zé)。

旁邊的范慧也急于表現(xiàn),問警官,“那幾個欺負(fù)我女兒的人渣呢?在哪呢他們?我要見他們!”

這時候,如果真的在乎秦墨,就應(yīng)該和秦致遠(yuǎn)一樣,安慰秦墨,抱抱她,告訴她,愛她的人都在這兒,誰都欺負(fù)不了她。

而不是她們娘倆這樣,完全是在表現(xiàn)自己。

秦墨抿唇,把耳邊散落的長發(fā)勾到耳后。

很隨意簡單的動作,卻讓遠(yuǎn)處的男孩子有些失神。

他拿著消毒棉和紗布走來,給了秦致遠(yuǎn),“叔叔,秦墨的腿受傷了,還是消消毒吧。”

傷口不大,剛才在警車上貼了創(chuàng)可貼。

但大熱天,不消毒會有感染的風(fēng)險。

“哦,謝謝?!?/p>

秦致遠(yuǎn)接過,越發(fā)覺得這個男孩子懂事,“剛才聽,你和墨墨是一個學(xué)校的?”

“嗯?!?/p>

傅斯年點頭,視線落在白清清身上,幽冷的撇她一眼,但落回秦致遠(yuǎn)身上時,眸光又干干凈凈,就是個陽光大男孩。

他怎么在這兒?

白清清這才注意到傅斯年,不自覺的腳步后退,臉色白了一瞬。

明顯老鼠見了貓的樣子。

坐在那里的秦墨把一切盡收眼底,微微攏眉,

這白清清到底被傅斯年揪住了什么把柄?讓她這么怕傅斯年?

“嗡嗡——”

傅斯年手機震動,都已經(jīng)做好筆錄,可以離開了。

他拿出手機,是母親打來的。

按下接通鍵,往外走。

“年年,還不回家嗎?”

那邊母親的聲音溫柔,“聚會還沒結(jié)束嗎?”

傅斯年的班級也舉辦了同學(xué)聚會。

已經(jīng)將近十二點,確實該回去了,傅斯年道,“馬上回去了?!?/p>

“嗯,那路上小心,沒喝酒吧?能不能開車?用不用我讓司機接你?”

“沒喝酒,不用?!?/p>

傅斯年應(yīng)聲,又和母親聊了兩句掛斷電話。

“小伙子,你住哪?叔叔送你回去。”

身后,秦致遠(yuǎn)、秦墨、白清清、范慧一塊走出來。

“不用了?!?/p>

傅斯年客氣的拒絕,“我可以坐公交,轉(zhuǎn)三站就到,叔叔您一定很忙的吧?您忙您的。”

坐公交?

轉(zhuǎn)三站?

你確定這是拒絕??

秦墨差點脫口而出。

秦致遠(yuǎn)一聽,哪能讓人家孩子坐公交,拉著傅斯年就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