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針打個死結(jié),間隔一厘米的樣子。
霍征能清楚的感覺到針線從他肉里穿過去,他捏緊拳頭咬緊了牙關(guān),疼得滿頭是汗都沒吭一聲。
“哥,你拿條毛巾讓他咬著?!卑渍渲椴桓铱椿粽?,但是能感覺他的身體在隱隱發(fā)抖。
白靜思拿了干凈的毛巾折疊好,讓霍征咬著。
好在白珍珠動作又快又穩(wěn),下針毫不含糊,七針縫完,這種痛苦總算結(jié)束了。
后面的消毒上藥就輕松多了。
最關(guān)鍵的是,傷口真的沒有繼續(xù)出血了,如果傷口不發(fā)炎感染,只要靜養(yǎng)一段時間,應(yīng)該就沒多大問題了。
霍征自己也會一些外傷的護理知識,他讓白珍珠把金瘡藥撒在傷口上,然后只用一層紗布把傷口輕輕纏了一圈。
現(xiàn)在天氣熱,傷口晾著好的也快一些。
白珍珠看著自己的杰作,輕輕呼出了一口氣:
“當年我真的動過心思考醫(yī)學院呢。”
絲巾外面露著的眼睛含著笑意,一抹遺憾從眼底迅速溜走。
霍征的視線在她那雙有些粗糙的手上停留了兩秒,明白了其中的無奈。想著她一定是因為某些原因,沒能上大學。
“謝謝。”他睜著黑眸看向她:“你的手比外科醫(yī)生都穩(wěn)?!?br>
白珍珠摘了絲巾,笑道:
“是嗎?希望你的傷口別發(fā)炎?!?br>
重生后這段時間,這大概是她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來,格外燦爛了一些。
前面幾天她表面看著沒事,其實心里一直壓著事,一直陷在自我懷疑的狀態(tài)里。
但是今晚,她徹底想通了。
現(xiàn)在社會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人們的生活會越來越好。
可是像霍征這樣的人,為了打擊壞人受了傷卻連醫(yī)院都不能去。
她還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活?
做錯事的人又不是她,為什么她要反省、要自我懷疑?
不是她不夠好,是裴家人配不上她的好。
大概是她笑容太燦爛了,連白靜思都多看了自家妹妹兩眼,又瞅了瞅霍征……
白珍珠沒有注意到三哥的眼神,匆匆把她的“手術(shù)工具”收拾了,對白靜思道:
“三哥你再給霍同志擦擦,我去給他做點吃的?!?br>
為了避免尷尬,白珍珠又回臥室找到一條方巾。
這條方巾好幾年了,白底印著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四四方方的很大,她準備用來搭在電視機上防塵的。
現(xiàn)在先拿來給霍征遮羞了,毯子還是太厚了,這么熱的天傷口捂著不好。
重點部位和傷都被方巾蓋住,霍征確實自在多了。
看著眼前的女孩子,心口不可避免地又麻了一下。
只是不等他仔細品味那種讓他失控的滋味,手腳麻利的白珍珠已經(jīng)下樓給他做吃的去了,還帶走了他換下來的衣服和被血染紅的毛巾。
沒過多久,白靜思端了一碗紅糖紅棗燉雞蛋上來,上面還飄著紅枸杞。
這完全就是坐月子的標準。
大概因為失血過多,人也確實虛弱,霍征吃完了那碗雞蛋不久就沉沉睡了過去。
一覺睡醒,外面已經(jīng)大亮。
霍征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白白凈凈的小男孩眨巴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正盯著他。
看到他醒了,朔朔趕緊沖臥室里喊了一聲:
“三舅媽,叔叔醒了?!?br>
張敏敏從屋里出來,手上織著毛衣笑道:
“同志你醒啦?是不是餓了?灶上給你留著飯呢?!?br>
說完又吩咐朔朔:
“朔朔,照顧叔叔方便啊,舅媽馬上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