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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自己會馬上回到現(xiàn)實,可等我再次睜眼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仍舊留在站在迎親隊伍里。
人群推搡著,但奇怪的是,所有人像是看不見我一般,沈淮遇的書童竟直直穿過我的身體向前跑去。
“系統(tǒng)?”
“宿主別擔心,回去的通道已經(jīng)建成,但為了確保靈魂體的安排,我們會提前抽取讓您適應一下。”
我點頭這才安心順著書童的方向去看。
那書童是我和沈淮遇一起救下的貧苦孩子。
我看他跌跌撞撞跑到沈淮遇面前緊緊抓住他的小腿:“老爺,夫人她不好了——”
沈淮遇嘴角微抿:“她剛才還好好的,怎么會突然出事?!?br>“可她都吐血了,剛才轎夫還說、還說她沒了呼吸……”說完,書童雙眼一酸,竟哭了起來。
“啪!”沈淮遇突然用馬鞭狠狠抽了對方一下,那書童本才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哪里受得了這個力道,當即一下子坐在地上。
沈淮遇咬牙切齒地說:“大喜的日子說什么晦氣話!若是再讓我聽到你詛咒夫人,我就直接打死你!”
書童抽噎道:“可是、可是……老爺你快去看看她吧?!?br>“阿遇,要不你還是去去吧?我只不過是被馬踢到了,無礙的?!?br>“啊……”
沈淮遇懷中的付詩婉委屈開口,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只見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紅衣,那紅衣上有些灰塵,她用手輕輕捂著腹部,表情有些痛苦。
沈淮遇道:“那怎么行!歲歲定是因為吃醋,才故意裝作不舒服。”
“小莫,你回去同歲歲說,我去去就回?!?br>說完,他不顧書童的阻攔打馬離開。
“不是的!老爺,別走——夫人她真的……真的沒有氣了。”
書童起身想追,可他那里能追得上沈淮遇那匹千里良駒,他重重地摔在地上,連膝蓋都摔破了,卻還要往前追,我看他灰頭土臉,滿臉淚痕的樣子有些不忍。
“傻孩子,沒有我,你也能過的好好。”
這書童伶俐得很,就算沒有我的照付,也能好好活著。
郎中來替我把脈,最終搖搖頭深深嘆了一口氣,大街上的人面面相覷,怎么也沒想到好好的喜事竟變成了白事。
就在此時,有一人跌跌撞撞跑來:“歲歲!歲歲!”
我抬頭去看,竟是劉嬸。
早上出門前,我還聽到她在人群里大喊百年好合,永結(jié)同心。
她的嗓門大,性格潑辣,是遠近聞名的熱心腸,可今日她卻一改往日的喜氣洋洋哭道:“早上還好好的,怎么就這么去了!她還那么年輕??!”
“都怪那殺千刀的男人?。∥揖驼f他買新衣裳有問題,他和那懷中的狐貍精早就勾搭上了!我昨日就見他將人從后門抱回了屋子!可憐歲歲還那么相信他?!?br>“還裝作多么愛歲歲!”
眾人恍然,看我尸體的目光也都略帶同情。
書童抹著眼淚回來:“我要給夫人買一個棺材?!?br>喜婆問:“不等新郎官回來了嗎?”
書童嗤笑:“他不會回來的?!?br>他猜的很準,一直到眾人幫忙布置好了靈堂,將我的尸身入殮放入棺材中,沈淮遇仍舊沒有回來。
月上枝頭,我回到了家中。
原本喜氣洋洋的房子現(xiàn)在掛滿了白幔,大堂前也擺著一個大大的奠字。
我的尸身被放在棺木中,厚重的棺蓋緊緊合著,只有書童一人跪在地上給我燒紙。
就在我準備到處走走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小莫!出來?。∵@是在搞什么?。?!”沈淮遇怒氣沖沖地進來。
他的喜服有些凌亂,連腰帶也是草草系上的,細看他的領(lǐng)口還有一抹胭脂的艷色。
我心里了然,想來他怕是已經(jīng)和付詩婉廝磨了一番。
他的目光落在大堂中的棺木上,眼睛很紅厲聲道:“這是做什么?是歲歲生氣要這么做的嗎?今日可是我們大喜的日子,竟然將棺材放在這里!還有這些白幔!”
“她人呢,若是生氣,我現(xiàn)在去向她道歉,但不能在我們的吉日里這樣……”
“她難道不知道這門親事我期待了多久嗎?
沈淮遇在書童低低的哭聲里,聲音越來越小,他的步伐有些踉蹌:“說話!”
書童啞著聲音道:“夫人?你推開那棺木,就能看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