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奪過兒子抱著他逃生,他卻一把揮開我,當著我的面,將兒子扔進大火之中。
我被大火燒得身上的皮肉都和衣物相粘連了。
他卻轉頭拖著我來到宋婉柔的靈堂前,按著我的腦袋一下又一下地磕頭。
火舌肆虐中,他像從地獄里走出來的閻羅,口中盡是惡毒的話語:
“如果不是因為你,婉柔怎么可能會死?”
“她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只有我能依靠。你已經(jīng)把我從她身邊奪走了,為什么還要這么逼她?”
我疼得說不出來話,濃煙嗆得我直流眼淚,額頭也被他磕破了,血流得我滿臉都是。
我只能拼命地搖頭。
和顧宴禮成親以后,我提議在上京給宋婉柔買一處宅子,顧宴禮卻直接將她接進了公主府。
因為知道她自幼沒了雙親,成親三年以來,我把宋婉柔當親妹妹看。
甚至在生產(chǎn)前一天,還和父皇提過要封沈懷柔為公主。
我不知道那天是宋婉柔的生辰,我只是太害怕了。
我流了好多血,我怕我會死。
可任憑我怎么哭著求饒,顧宴禮也不肯信:
“你這蛇蝎心腸的女人,你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好的心?”
“既然婉柔是因為你而死,那你就得給她陪葬!”
大火將我們吞噬,也將我對他僅剩的期待燒得精光。
可而今我已經(jīng)重活一次了,我不想死在這里。
我能感受到身體里的血流失的越來越多,我?guī)缀蹙毐犙鄣牧舛伎鞗]有了。
我突然想到父皇從前留給我的蒼鷹。
我吹了聲口哨,蒼鷹立刻從外面飛進來。
穩(wěn)婆意識到什么后,臉色大變,抄起手邊的木盆砸過去:
“滾滾滾!死畜生,趕緊滾!”
“你們趕緊,把這個畜生給我抓??!”
侍衛(wèi)一哄而上。
然而蒼鷹姿態(tài)矯健,在屋子里橫沖亂飛,好幾次在穩(wěn)婆身上啄出來了血印子。
蒼鷹眼睛緊盯著我,我磕磕絆絆用訓練它的密語向它求助。
穩(wěn)婆卻突然轉過頭來,用濕透了的長巾死死堵住我的嘴:
“讓你叫,讓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