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山水本草 類型:古代言情 作者:煙波彩云飄 角色:山水嬰元 煙波彩云飄的《山水本草》小說內(nèi)容豐富。在這里提供精彩章節(jié)節(jié)選:正說著,一陣地動山搖一抹魁梧的青色身影從樓上飛速馳下,卻是一個高大健壯的女子這招來無影去無蹤,正是好一手“飛天遁地無影迷步”食客們嘩啦啦地鼓起掌來,齊聲叫道:“好!”嬰元只懶懶散散地瞧了一眼,文雅雅地打了個哈欠,皮得像只嬌俏的貓,不咸不淡道:“如果我猜的不錯,這便是她們的‘團長’秀娘”山水仰望著秀娘幾乎是兩個她的身軀,心中一凜,悄聲道:“好壯碩的女子”沒想到秀娘聽力絕敏,犀利的眼神掃向山...

第3章 初吻 在線試讀


這話如同五雷轟頂,直直地降下一個大大的驚雷在山水的頭頂。居然有個相識不久的妖精說她是他的新娘!一時之間,山水僵在原地,只能傻傻地望著眼前那張俊臉,背后密密麻麻地冒汗,頭腦混亂,動彈不得。

倆人的卡姿蘭大眼睛在電光火石之間你追我趕,半晌,山水勉強擠出一個干巴巴的笑容來,嬌聲央求著:“山妖大人,求放過好嗎?我的撲通跳動的小心臟,已經(jīng)經(jīng)受不住您的暴雨颶風似的調(diào)戲了。”

他的唇畔高高揚起,眼中剛剛熄滅的光又重新亮起,像是獵人看到在自己面前躥來跳去的獵物一樣:“……對于你這種貨色,我可沒什么閑功夫來玩鬧。可我依稀記得,你能同傳聞中窮兇極惡的妖邪共處一室而面不改色插科打諢,可見你的心臟,并不如你所言那么脆弱。萬莫要謙遜才是?!?br>
行了,現(xiàn)在山水知道他確是“窮兇極惡”了;同時,也知道了他對“面不改色”有著極大的誤解。

他伸出一只手來,輕輕地捏住了山水的下巴。冰冷如玉的觸感讓山水心驚肉跳,她努力壓住豎起的汗毛,大大地揚起了一個燦爛若驕陽的狗腿笑容:“山妖大人……山妖大人!你不要不相信!我的心真的很脆弱的!就像一根柳絮一樣,暴風雨一來就、就折斷了!”

“柳絮是出了名的堅韌。”他向她湊近了一些,眼神晦暗不明,眼底似有暴雨襲來,突然移開了眼睛,眉間輕蹙,“算了,你這副諂媚的樣子,真叫我吻不下去?!?br>
他要吻她?山水吃了不小的一驚,內(nèi)心即刻就是轟轟隆隆、警鈴大作。

他松開了手,山水倒也松了一口氣,心里卻涌起一絲酸酸澀澀的滋味,來得莫名其妙,她按按自己的心口,有些詫異。

山妖笑得萬事皆吉:“失望了?”

“怎么可能?”山水心里有些發(fā)堵,聽他的語氣,似乎很討厭獻媚的女子,于是她便故意加深了臉上的笑容,笑得花枝亂顫,好像秋日里的一朵雛菊。山水在手心捏出了一層汗,當務之急,是在他手中保下小命,失節(jié),事小。

他仔仔細細打量了山水好一會兒功夫,聲音輕柔若春風:“你笑得,其實并不難看?!?br>
聞言,山水只好緩緩收起了堆在臉上滿滿當當?shù)男θ?,清晰地吐出幾個字:“我不要和你成親。”

他的眼神分明一滯:“你說什么?”

以為是他沒聽清楚,山水提高音量,字句頓開,重復了一遍:“我不要,和你,成親?!?br>
察覺到周身氣壓驟降,山水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那只冰冷如玉的手直接攀上山水的后頸,看架勢似乎是要隨時擰斷她的脖子。嬰元步步逼近,由于被他捏住后頸,山水只能像只弱小的羔羊一樣任他宰割。他一言不發(fā),慢慢湊向山水的脖頸,山水心里似乎有千萬面安塞腰鼓砰砰作響,但是士可殺不可辱,她只得閉上雙眼,靜待死亡的到來。

可是山水聽到了他的愉悅的笑聲,他似乎輕嘆了一口氣,還說了山水聽不懂的一句話:“時至今日,你還是跟從前一樣,一點兒沒變,真是……可惡?!?br>
只一股清淺的松香味在山水鼻翼游織,竟然讓她有些口干舌燥,心跳如雷,鬼迷心竅。唇上傳來冰涼的觸感,熾熱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臉上。

輕輕的一下,妖怪將一個綿長而深刻的吻刻在了山水的唇上,然后解除了她脖子上的桎梏,凌駕于她,臉上依舊是漫不經(jīng)心的高傲微笑。

山水不可置信地摸了下自己的嘴唇,瞪圓了眼睛,聲音都在發(fā)抖:“你……”

她暗中蓄力,捏緊左拳,緊接著便提起左拳,眼看就要往這妖怪的俊臉上掄去。一陣衣袖翻飛聲,不知何時,妖怪腦袋一偏,已經(jīng)伸出右掌,實實在在地接了山水一拳,接著右手順勢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往旁邊狠狠一摔。

山水覺得自己要散架了。

一雙妖異的瞳眸緩緩睜開,定定望向山水:“就你這花拳繡腿還要展示到何時?”妖怪凝視她的目光一寸一寸熱起來,似乎要把她燒個洞,山水咬著牙,才忍受住他目光的折磨,“不要自卑,不要自閉,不要覺得自己配不上我?!?br>
“狗才自卑,狗才自閉,狗才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北凰さ蒙?,暗道這家伙真不會憐香惜玉,山水卻驕傲地高高揚起頭,“說這話都是在折煞狗?!?br>
那張冷冰冰的俊臉又幽幽怨怨地湊過來:“你這么心疼狗,卻不顧及我的感受,還想對我動手,我很生氣,怎么,沒摔疼吧?!?br>
只覺得他貓哭耗子,擱這演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戲碼,山水心里“呸”了無數(shù)遍,卻鏗鏗鏘鏘地引開話題:“成親耽誤我考取功名?!?br>
考取女官一事并非是山水心血來潮,事實上,山水剛穿來小楊村時,就曾向村民們打聽過。大齊一統(tǒng)天下后,思想開明,開辟并改良了女官制度,使得很多女子得以走出閨房,為國家所用,成天下棟梁之才。小楊山雖然是塊風水寶地,但卻沒出過一個女官胚子,是因為村民恪盡職守,為仙界和人界的安寧做貢獻,無心顧他。可山水不一樣,她沒什么仙根,法力也不純,沒做仙使的天分,書倒是讀了一籮筐,可以去討個官做做。

畢竟,生活還是得繼續(xù),生活還是得燦爛,生活還是得靠金幣。

也曾有言不為五斗米折腰,但山水上一輩子的公務員夢想突然在這輩子有了念想。

食和祿,她都要。

山妖嬰元不動聲色地凝視著山水:“你確定?”他重新審視著她,從發(fā)梢到腳尖,目光不動聲色地寒涼,他背著手,再懶看她一眼,“你太弱了,恐怕到時候連武會都過不了。”

山水有些吃驚:“武會?”

“武會都不知道,你這蠢貨。”妖怪輕輕瞇了眼睛,語氣很輕,聲音懶洋洋的,“凡考女官者,都要通過文會和武會。文會分三科:異術奇聞、國策計論、民生疾苦,取甲等一名,乙等十名,丙丁等各三十名;武會則考驗女子柔韌、力度、敏捷度,考生要與三名過往女官交手……”

“兩會必過?”

“兩會必過?!毖钟謶醒笱筠D(zhuǎn)過眼來,目光在山水臉上掃來掃去,游蕩得十分輕浮。

山水垂著腦袋,眉頭擰成了個溝壑似的“川”:“或許會很艱難,但我一定可以?!?br>
“我說過?!毖猪永镆鐫M光彩,不曾聽聞地輕輕一笑,直笑得人心神蕩漾,“一如從前?!彼p輕閉上眼,“我陪你上京?!?br>
山水趕緊答道:“山妖大人,不必了……”

聞言的妖怪眉眼彎彎,很像是一幅湖光水色圖,柔柔軟軟:“山妖?真是天大的笑話?!?br>
山水挑挑眉:“你不是?”

“我不是?!?br>
“那你是什么玩意兒?”山水反問道。

“玩意兒?”妖怪一記眼刀瞥過來,“你這有眼無珠的小家伙,吾乃山神大人?!?br>
山水瞠目結舌:“原來你就是那位鼻若懸膽目如鷹眼兇神惡煞無惡不作的小楊山山神?”

山水早聽村民們提起過,小楊山的山神,既不安于天庭生活,又不庇護人間百姓,要是他游手好閑也就罷了,偏偏他卻是個禍害一方游手好閑的煩人精。

山水心中暗道這位山神混得真慘,在百姓中的口碑也不好,還被天庭通緝?yōu)檠啊?br>
嬰元好像看穿她的心事一般,卻也不說話。

山水指指一旁角落里的幾枚落灰半腐朽的骷髏頭:“那這?”

“誰人沒有點兒收藏癖了? 我平生最愛收集的,就是人頭骨?!?br>
山水抽抽嘴角:“總覺得掘人墳墓不太好?!?br>
“亂葬崗的尸體,也還不是那么不干凈?!?br>
山水又指指山洞外面:“那幾個妖怪?”

“我收服的,個個忠心良誠可靠?!眿朐碱^微微舒展,“可問完了?”

山水像第一次認識他一樣瞪大雙眼,顧不得剛剛摔得個狗啃泥的丑態(tài),也不記恨這山神摔自己的私怨了,雙手抱住他的腰,淚眼汪汪,聲淚俱下:“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大神,你能當我保鏢嗎?”

*

同嬰元并肩走在車水馬龍的繁華大街上,山水打量著街上的人來人往,就猶如潮起潮落一般,奇妙。

終于拐進一家客棧。燙金的“悅來客?!彼膫€大字映入眼簾。

掌柜的是個敦實矮胖的中年男子,一手一手撥弄著算盤,正在柜臺里算賬,見了他們,從一堆賬單中伸出脖子來:“兩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啊?”

山水伸出兩個手指,晃了晃手:“都要都要?!?br>
悅來客棧分為上下兩樓,一樓供些食客吃吃喝喝,二樓則提供住宿,可謂涇渭分明。食客往來不絕,足見此店生意興隆。找到一張桌子坐下,點了幾個家常菜,二人就此坐下。

在旁人看來,這二人著實詭異。姑娘家生的倒是秀氣,可惜不敷脂粉,穿的是一身破羅衫,那公子面若冠玉,體泛仙氣,身著銀衣,過路人都道大概是哪家仁慈的貴公子和他的侍女。可你要說他不仁慈吧,這侍女還能跟他同桌吃飯;要說他仁慈吧……

這侍女穿得真夠寒酸的。

二人俱是處于放空狀態(tài),山水在想菜色菜品如何如何,嬰元則若有所思地聽著從遠處傳來的咿咿呀呀的歌聲,有些出神,并不出聲。

余光一瞥,山水才發(fā)現(xiàn)好大一幅光景。

一旁的大木桌上,數(shù)十個的青衣女子正圍坐在一起,都用木簪一絲不茍地挽著青絲,神色各異,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論著什么??此齻兊纳砹?,聽她們的嗓音,估摸約十七八歲。

山水下意識直棱棱地豎起耳朵。

“唉,這一屆的女官考試,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咱們君秀姐姐得甲等!”

“噓,小聲點。別讓雀兒姐姐聽到了。她那怒氣,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br>
“你是不知道,君秀姐姐早早地就把模擬題翻來覆去做了好幾遍,雀兒姐姐也翻爛了七尺高的書,我看她們倆……”

“哎哎,都說了小聲點,莫要聲張,莫要聲張,低調(diào)低調(diào),低調(diào)低調(diào)。”

一聲似冰的冷哼,其中一個眉目清冽的女子幽幽道:“反正最后拔得頭籌的都是我們青女團的人?!闭f完嘆口氣,輕輕用手壓了壓眉心,“作為青女團的一員,我真是倍感壓力呢?!笨此臉幼?,像是為太過強大而倍感煩惱。

女官考試?拔得頭籌?明爭暗斗?一出好戲似乎就這么在山水眼前徐徐展開。

“哦,是青女團的人,真矯情。”嬰元的聲音還是冰冰冷冷的,仿佛給他一塊地,他能鑿出一座冰山來。

“青女團?”山水拿起筷子,夾菜的手滯在半空。

“烏合之眾?!眿朐獞醒笱蟠蛄藗€哈欠,垂下眼,睫毛細長,“無趣極了?!?br>
但他懶懶地對上山水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又一下子被打敗了,洋洋灑灑地道:

“青女團是由一伙專門備考女官的女子集結起來的,聽說她們同各大客棧一直有什么大合作。這些年來,女官的甲等一直都是青女團培養(yǎng)出來的苗子,更莫要說乙丙丁等了。尋常女子考取女官,一般都踴躍加入青女團,只可惜青女團不收平庸之才,所以入得青女團的女子都非常人所能及?!?br>
山水就像瞎貓碰上死耗子一樣,眼中放出精光來。

中!

可是她又撇撇嘴,拋出一個問題來:“既然你都這么鄙夷青女團,那還稱她們?yōu)榉浅H恕!被蛟S是客觀評價也說不定。

“你錯了?!眿朐恍Γ器锶f分,“我是看不上她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