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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婚紗店以后,柳月黎已經(jīng)迫不及待換上婚紗。
當她穿著一襲潔白無瑕的婚紗出現(xiàn)在我面前時,我整個人心神恍惚起來。
在大學(xué)體驗勤工儉學(xué)的時候,柳月黎接了一個婚紗廣告,當時她拍攝婚紗照的時候我就在現(xiàn)場。
那是她第一次穿上婚紗。
那時候,驚艷的一幕,讓我難以忘懷。
也是那一次,我一直憧憬著她會再次穿上婚紗然后幸福快樂地嫁給我,成為我的妻子。
只是如今,憧憬已變成了心死。
見我盯著她出神,柳月黎露出了久違的嬌羞。
“老公,我好看嗎?”
我下意識點頭。
就在我陷入思緒不能自拔時,我手機再次震動。
“穿著婚紗的柳姐是不是很美?可你信不信,只要我勾勾手,她一定會急不可耐來到我身邊?”
就像是為了印證任小海這句話似的,柳月黎匆忙看了眼手機后,立馬招呼一個服務(wù)員過來。
“幫我先生挑選幾件禮服,一定要合身的?!?br>隨后她又對我說:
“老公,你先耐心去試衣服,我去上個廁所?!?br>我絕望地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她提起裙擺小跑的樣子,讓我忍不住自嘲。
一個任小海,真的能讓她就這么如饑似渴嗎?
我像行尸走肉一般任由服務(wù)員擺弄我的身體,一件又一件禮服往我身上套。
任小海再次發(fā)來信息,一段視頻,一段文字。
“柳姐穿婚紗的樣子真漂亮!”
視頻里,身穿婚紗的柳月黎高興得像個待嫁新娘。
潔白如雪的婚紗,本應(yīng)該彰顯愛情的純潔。
可她卻穿著跟別的男人承歡,多么諷刺?
他們忘情熱吻的畫面,都像有一口大錘狠每一次狠狠往我心口砸下去。
痛徹心扉。
我眼神忽然變得有些模糊,失明期間的那種可怕的漆黑感再次充斥著我的視野。
眼睛刺痛,夢魘一般的恐懼如潮水一般襲來。
我雙腿踉蹌,整個人差點摔倒,雙手忍不住捂著刺痛的雙眼,全身顫抖。
要不是有服務(wù)員扶著我,或許我早撞得頭破血流。
“先生,你怎么了?”
女服務(wù)員見我流著血淚,嚇得花容失色。
或許是聽到我出事的消息,柳月黎衣衫不整出現(xiàn)在我面前,神色十分緊張。
“老公,你怎么了?你的眼睛,流血了!”
她急得幾乎要哭出來,不停打電話,讓全城的名醫(yī)都往婚紗店聚集。
她總是這樣,但凡我有一點不適,她會緊張得要命。
可偏偏是這么一個把我看得比生命還重的女人,卻傷我最深。
我努力平復(fù)心情,阻止她。
“我沒事,不過是想到過兩天要結(jié)婚,激動過頭了。”
柳月黎煞白的臉蛋終于有了些血色,她松了一口氣。
“你真是嚇死我了,要不,我們還是去醫(yī)院復(fù)查一下,你好不容易才恢復(fù)視覺。”
“不用,你試好婚紗了嗎?我看這套就不錯,就這套吧?!?br>見我指著她身上的婚紗,柳月黎嘴唇微動,欲言又止。
“好吧,你喜歡就行?!?br>“你知道的,只要你喜歡的,我都會順從你,不管是多么無理的要求。”
“我們結(jié)婚以后,我們會有一兒一女,兒子像你,這么帥氣睿智,女兒像我,這么漂亮溫柔,然后他們也會長大,結(jié)婚生子?!?br>“我跟你老了,陪你種種花,養(yǎng)養(yǎng)魚,兒孫滿堂。”
她已經(jīng)開始憧憬著未來。
但那不是我跟她的未來。
我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未來。
從婚紗店出來,回去別墅的路上,柳月黎疲憊得趴在我肩膀上睡下。
正好隊長發(fā)來信息。
“陳靖,你的入隊申請上面已經(jīng)批準,三天后前往我發(fā)給你的秘密地址集中,附件是你需要簽署的協(xié)議,一旦簽約,你的身份將被注銷,你在國內(nèi)的一切痕跡都會被抹除?!?br>我點開鏈接,連條款都沒有閱讀迫不及待直接簽下名字。
只要能離開柳月黎,不管多么苛刻的要求,我都已經(jīng)無所謂了。
從今往后,橋歸橋,路歸路。
我與她。
我奔赴大海的另一邊。
她則嫁她的人,與任小海雙宿雙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