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好時間,陳盼夏出了房門,聽到宋遲的外套里的手機不停在響。
他在廚房里似乎是沒聽到。
陳盼夏有些猶豫,還是拿出了手機走向廚房:“有你的電話?!?br>
宋遲穿著圍裙挽起袖子正在淘米,手上濕漉漉的。
他就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陌生電話隨口說了一句:“你幫我接一下吧,要是推銷的就掛了?!?br>
陳盼夏點頭按下了接聽鍵,卻不小心碰到了免提。
電話里傳出了一個清秀虛弱的女聲:“阿遲,明天我回國,你能來接一下我嗎?”
宋遲的手頓住了,手上的水珠滴落進淘米水里,發(fā)出滴答滴答的響聲。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將他的心跳聲都無限放大。
他想裝作正常的狀態(tài),可他顫抖的手,微顫的睫毛都暴露在陳盼夏的眼前。
這么多年了,他真的不會偽裝自己。
她將手機放在了案臺上:“既然是朋友,那你們好好聊?!?br>
陳盼夏刻意的掩飾自己瀕臨崩潰的姿態(tài),轉(zhuǎn)身出了廚房。
身后傳來宋遲匆匆擦手拿起電話小心翼翼回答的聲音。
“好,你幾點落地......”
他那失而復(fù)得的神情,和那小心翼翼的姿態(tài)擊碎了陳盼夏。
原來,他對自己喜歡的女孩說話是那樣的溫柔,像是個寶貝一樣,生怕碰碎了。
在一起七年了,她從來沒聽到過他這么溫柔的語氣。
她急忙跑到衛(wèi)生間洗臉,水撲到臉上刺骨的冷,卻仍然洗不干凈她臉上的淚。
再抬眼,鏡子里的自己紅了眼眶,一副狼狽模樣。
咚咚咚......
衛(wèi)生間的門被敲響,宋遲站在門外有些躊躇。
“盼夏,你在里面嗎?”
陳盼夏清了清嗓子,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正常:“嗯,我在卸妝?!?br>
“剛剛是我兒時的朋友,兩家關(guān)系比較好,她這次回來就是治病的,京州也沒熟人,找我......”
“宋遲。”陳盼夏打斷了他的話,“我餓了,難受?!?br>
“好,我馬上去煮粥,你先去吃點胃藥?!?br>
宋遲有些急促的開口,立馬走開了。
陳盼夏擦干了臉上的水漬捂著肚子蜷縮在水池旁。
胃真的好難受。
她把頭埋進了臂彎,沒讓自己發(fā)出聲音。
第二日陳盼夏醒的時候,身邊已經(jīng)沒人了。
她知道,他去接他等了十年的女孩了。
她起身收拾好自己,又給自己畫了一個淡妝拿上包出門。
今天她要去公司提離職,然后辦理好遺體捐贈的事就回家陪陪媽媽。
沒多少時間能活了,她就想好好過完最后的日子。
提交完離職申請后,有些關(guān)系處的比較好的同事有些不舍,便約了一個午飯。
剛落座服務(wù)員遞來菜單時,有個同事指著門外一身黑色大衣的男人對陳盼夏說:“盼夏,那個人好像你男朋友啊?!?br>
另一個也看了過去:“是啊,是宋醫(yī)生吧?!?br>
“只不過,他身邊怎么跟了一個女人?和你還挺......”
后面的話沒說話口,因為那兩個人已經(jīng)進來了,正好面對著他們這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