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說不出的愧疚在心底漫延，厲寒澈蹲下身，輕輕叫了聲：“奶奶?！?br>喬奶奶睜開眼，目光渾濁。
她有些木訥地轉(zhuǎn)過頭，一臉的陌生和疑惑。
厲寒澈以為她是因為不認(rèn)識自己才露出這副表情，正想解釋，身后的護(hù)士突然說道：“老人有嚴(yán)重的老年癡呆，連文音都認(rèn)不出了。”
聞言，厲寒澈心一窒。
喬奶奶對喬文音何其重要，這對她來說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
想起喬文音那絕望的眼神，厲寒澈在心中不斷痛罵自己是個蠢貨。
“你看見我孫女沒？”喬奶奶問道，視線落在手中的照片上，“她好久都沒來看我了?！?br>護(hù)士無奈地嘆了口氣：“奶奶，文音前天才來看過您啊?！?br>誰知道喬奶奶根本沒聽進(jìn)去，自顧自的說：“她上次來往這兒眼睛都是紅的，我問她，她說是看到我太開心，其實我都知道，她是因為小厲的事難過。”
說到這兒，她眼神一亮：“你知道小厲是誰嗎？她是文音的男朋友，文音總跟我提起他……”
厲寒澈靜靜聽著，當(dāng)喬奶奶提起喬文音小時候的趣事時，他也會跟著笑笑。
不知不覺，天快黑了，護(hù)士帶喬奶奶回了病房。
而厲寒澈仍舊坐在原處，似乎還沒能從回憶中抽身。
直至掛起了風(fēng)，他才緩慢地起身離去。
不知不覺，厲寒澈走到了喬文音樓下，那扇窗戶亮著燈。
那抹暖黃色光芒像是溫水撫平了他心中的躁意，讓他舍不得離去。
忽然，一張滿是褶皺的紙被風(fēng)吹到厲寒澈腳邊，他看了眼，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將其撿起展開。
當(dāng)看清紙上的人時，他目光一怔。
這是他？
厲寒澈猛地抬起頭，再望向那扇窗戶的雙眼已經(jīng)泛紅。
“為什么？你心里明明還有我，為什么……”
一時間，他陷入了無法自拔的迷惘中。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才能讓喬文音回心轉(zhuǎn)意，哪怕只是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
幾聲悶雷響起，大雨突至。
雨水順著發(fā)梢滴落，厲寒澈就這么看著，淋著，念著地站著一動不動。
屋內(nèi)，喬文音放下筆，疲憊地伸了個懶腰。
見外頭下雨了，窗戶還沒關(guān)，她立刻起身去關(guān)窗。
可隨意掃過的目光在看到樓下的人后猛地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