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我接到電話,是一個陌生號碼。
溫柔的女聲響起:聞蔓,你在哪兒?
來參加我們的聚會嗎?
是宋知悅。
我下意識地拒絕:不了……段述臨的聲音在一旁清晰地傳入:過來,抵五萬。
我沉默片刻,低聲道:知道了。
我從床上起來,看了眼穿著牛仔褲和白T的自己,也不想打扮。
徑直打車去了煌安閣,頂級私人會所。
路途中,彈幕飄起。
聞蔓腦子有問題吧,她去不就被羞辱了?
講真的,我覺得聞蔓還是小心點(diǎn)吧,我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
這咋了?
難不成悅悅會欺負(fù)她聞蔓嗎?
我默默記住了彈幕的內(nèi)容,摁了摁手機(jī),多加了個心眼。
到了地方后,我推門而進(jìn),里面的人并不喧嘩吵鬧,甚至可以稱得上談笑有鴻儒。
但我一出現(xiàn),所有視線便都集中了過來,也徹底安靜下來。
都是圈里的熟人。
宋知悅坐在段述臨身邊,笑意盈盈跟我打招呼,聞蔓,還站那做什么?
過來呀。
我走到宋知悅身旁坐下。
跟段述臨隔了一個宋知悅。
段述臨眼風(fēng)掃來,命令的語氣:坐過來。
做到他身邊?
不了。
我拒絕。
聞蔓。
他嗓音冰涼。
宋知悅笑容一滯,她頓了頓,起身讓位,聞蔓,你坐段總身邊吧。
沒等我同意,她徑直坐到了另一邊。
笑其他人都向我投來了不贊同的目光。
我僵硬地坐在段述臨身邊,不自覺地攥緊了T恤下擺。
段述臨端起酒杯,眉間的陰郁不加掩飾。
我看了他眼,盡量放平語氣:所以喊我過來,是要干嘛?
段述臨將酒杯遞給我,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喝。
我定定地看了酒杯幾秒,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酒水入口卻異常的辛辣,嗆得我連連咳嗽,下意識攥緊了他的手臂。
段述臨手臂微微緊繃。
松開。
他道。
一旁有人毫不客氣地噗嗤一聲,諷刺意味顯而易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里,不加掩飾地看戲。
宋知悅主動化解尷尬,她開口:聞蔓,是這樣的。
國際名導(dǎo)洛釋這兩天回國了,我看有個角色挺適合你的,你要不要去試試?
……洛釋?
我喃喃這兩個字。
宋知悅道,不過洛導(dǎo)和段總關(guān)系挺好的,今天喊你過來,是段總想再給你一個機(jī)會。
說著,她看著段述臨笑了笑。
只是這笑容頗為受傷,楚楚可憐。
前世,段述臨想讓我和宋知悅參演洛釋執(zhí)導(dǎo)的一部電影,被洛釋直接拒絕。
所以我跟宋知悅演了另一部電視劇,也就是我出事的那部電視劇。
為什么重來一次,洛釋同意了?
不需要。
我存下疑惑,垂下視線。
一個男人哼道:別給臉不要臉了啊,洛釋的電影,多少人想演,擠破頭也演不了。
你裝什么清高?
我裝什么清高?
我上一世就是因?yàn)楦问雠R和宋知悅拉扯不清,才讓我成了炮灰,命喪黃泉!
我冷笑一聲,段述臨。
段述臨沒想我會直接稱呼他全名,微微斂眉,看了過來。
我指著宋知悅,我演女幾號?
她演女幾號?
我的咄咄逼人讓在場的人都為之一怔,也讓彈幕都嗤之以鼻。
聞蔓真把自己當(dāng)個人物了,她好意思問得出口。
宋知悅當(dāng)然演女一號了!
你永遠(yuǎn)都高攀不上的位置!
我原本還擔(dān)心聞蔓被羞辱,現(xiàn)在這么一看她真活該。
宋知悅沒想到話頭會轉(zhuǎn)到她身上,她手足無措地看著段述臨。
段述臨沉下聲音:聞蔓,別不知好歹。
不接受他強(qiáng)加過來的,我卻不想要的東西,就是不知道好歹。
先前說話的那個男人不屑開口:知悅自然是女一號,你也配跟她比?
演個十八線龍?zhí)锥际翘e你了。
其他人配合地笑起來,宋知悅向那男人投去感激的目光,男人更加得意。
段述臨微微抬指,其他人噤了聲。
跟知悅道歉。
段述臨語氣平靜。
我扯了扯唇,我只不過問了一問,就傷害到她脆弱的心靈了?
段述臨不容置疑地重復(fù)一遍:道歉。
我從來都是他和宋知悅之間感情的調(diào)味劑,從來都是。
不道。
我說。
段述臨輕笑,輕飄飄開口:一句道歉,五萬。
我停頓良久,站起身來,與宋知悅對視。
直到那聲對不起說出來,我才知道自己的嗓音有多干啞。
段述臨沒喊停,我麻木地接著道歉。
直到第十幾個說完,段述臨淡道:夠了。
你的道歉不值那么多錢。
我難堪地闔上眼。
他們又繼續(xù)喝酒暢談起來,宋知悅銀鈴般的笑聲讓氣氛緩和不少。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忽視了我這個不重要的人。
段述臨和宋知悅才是故事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