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看著辦吧!”
諾云兮撩水沃面,忽地跳出浴斛。
張嬤嬤拿著締巾擦拭諾云兮的上半身。
陳娘子拿著绤巾擦拭諾云兮的下半身。
李嬤嬤提著一件菲薄柔軟的錦緞浴袍。
裹住諾云兮消瘦的身姿。
她眼圈一紅。
心疼得哭:“大小姐,你甚是羸弱!奴罪該萬死,沒能護佑住你?!?br>
一旁的張嬤嬤陳娘子陪著李嬤嬤落下淚來。
兩個人松散開諾云兮的發(fā)髻。
哭著問:“大小姐,不濯發(fā)嗎?”
諾云兮被三人哭得心里亂七八糟。
急頭怪腦的嬌責(zé):“濯什么發(fā)!再耽擱下去,頭就沒了。衣服首飾買來沒有?”
“大…大小姐,買…買來了,買…買來了?!?br>
三個仆婦,一臉的汗水。
捧著買來的衣服首飾,站在內(nèi)室珠簾外,上氣不接下氣地喘。
侍候在內(nèi)室的李嬤嬤張嬤嬤陳娘子,跑過去接過買來的衣服首飾。
素雅潔白的絲質(zhì)中衣穿到了諾云兮的身上。
陳娘子捧著一件青紗線繡的碧羅裙往諾云兮的身上穿。
“等一下!穿上這個,再穿長裙?!?br>
李嬤嬤匆忙打開衣櫥,掀開櫥底一塊木板。
從夾層里翻出一件銀白色的鎖甲。
“大小姐,夫人失蹤前一天,將這件鎖甲交給奴。
夫人讓奴無論如何都要收藏好,說等你長大了,穿著防身。”
“娘…”
諾云兮呢喃了一聲,淚水簌簌地落了下來。
“這世間再也找不到夫人那般溫柔賢惠的女子…
李嬤嬤哽咽著,為諾云兮穿好衣裙。
扶著她坐到梳妝臺前,親手為她梳了個垂鬟分肖髻。
陳娘子張嬤嬤,匆匆忙忙地為諾云兮敷鉛粉,抹胭脂,畫黛眉,貼花鈿,點面靨,描斜紅,涂唇脂。
一氣呵成。
最后在諾云兮烏碧亮澤的云絲上斜斜地插了枚綴著翡翠珍珠的金步搖。
“大小姐,還戴這枚芙蓉簪嗎?”
“換一個吧!這枚芙蓉簪是我順利進入皇宮的通行之物,今晚就不戴了?!?br>
諾云兮將尋常戴的芙蓉花蕾碧玉簪收入裙袖里。
忽然想起什么。
沖珠簾外喊:“楊媽媽,去庫房取幾錠金子,另外尋幾枚大鐵針。”
“大小姐,奴這就去!”
楊嬤嬤腳不沾地的取來六錠金子和十多枚縫被褥的大鐵針。
諾云兮將金子放進自己的裙袖里,十枚鐵針窩在手心里。
李嬤嬤恐累到諾云兮。
央求:“大小姐,金子怪沉的,奴給你拿著吧?”
諾云兮苦澀澀地笑。
“這些金子是留著打點宮里的太監(jiān)宮婢,見不得光?!?br>
李嬤嬤滿心想幫忙,卻幫不上。
拿著枚珊瑚綠松石蜜蠟的珠花發(fā)呆。
一旁的陳娘子奪了過去。
輕柔柔地插到諾云兮的發(fā)髻間。
諾云兮的耳間佩戴上了藍(lán)寶石流蘇耳墜。
纖細(xì)的手腕上戴上細(xì)細(xì)的金絲纏翠雙玉鐲。
酉時的鐘鼓聲越過高高的圍墻傳進軟玉閣。
諾云兮猛然站起身,拖著委地的裙擺,往院外跑。
李嬤嬤拿著一件淡藍(lán)色的披帛。
張嬤嬤拿著諾云兮的冪籬,與幾個仆婦追著諾云兮跑。
“大小姐,跑慢些,別摔著!”
“大小姐,坐上步輦,奴們抬著你跑?!?br>
“咳…咳…”
抬著諾云兮的步輦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前院。
李嬤嬤氣喘吁吁,在影壁處追上諾云兮。
為她戴上冪籬,繞上披帛。
又彎腰理了理諾云兮凌亂的裙擺。
張嬤嬤陳娘子攙扶著諾云兮繞過影壁,走出院門。
周二紅腫著眼睛,站在臺階上,監(jiān)督木匠坊的幾個工匠裝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