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照給我的......”
謝清清掙脫開周蕓，急急搶下鐵盒。
“韓照他不舍得離開我的，他那么愛我......”
啪，鐵盒翻倒在地上，隨之掉出來的，是一個記事簿和一張折成四方形的紙。
韓冬看到了那個本子，當(dāng)即要過來搶。
謝清清動作更快，在他撲過來之前，已經(jīng)先一步掀開了本子。
出乎意料的，這竟然是韓冬的日記本。
“10月3日，晴。今天我故意把手肘磨破，謝清清那個蠢貨，果然信了是韓照害我的，哈哈?！?br>
“10月11日，晴。今天謝清清發(fā)工資，她給了我三十塊，她要是知道我把錢拿去給小萍買裙子了，還不得氣死?！?br>
“10月30號，雨。今天下雨，謝清清給我送傘，韓照淋成落湯雞，好狼狽呢，我這會兒都能聽到他不停的咳，吵死人了！”
“11月13日，陰。我故意把送給謝清清的圍巾剪破，她就以為是韓照弄的，這么蠢的女人，真的是文工團(tuán)臺柱子嗎？連我家小萍一個腳趾頭都比不上?！?br>
“1月5日，晴。今天小萍把她自己給了我，她好美，哪像謝清清那個有色心沒色膽的，衣服都脫了還在那裝圣女?！?br>
......
余下的內(nèi)容，已經(jīng)沒必要再看下去。
謝清清的情緒在暴怒的邊緣游走，連帶著呼吸都變得又重又急。
她瞪著韓冬的眼神，簡直就恨不得要將他撕碎。
周蕓不忘提醒她：“還有張紙沒看。”
直覺告訴謝清清，她不應(yīng)該打開這張紙。
可她的手完全不聽大腦的指揮，在反應(yīng)過來之前，她已經(jīng)看到了紙上的內(nèi)容。
這是張手寫的診斷證明：“韓照，胃癌......”
謝清清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膝蓋重重地落在地上，尖銳的石頭磨破了褲子，滲出殷紅的血。
周蕓面無表情地陳述：“韓照被你下藥的時候，已經(jīng)診斷出了胃癌，他知道這病不好治，準(zhǔn)備跟你攤牌說清楚?！?br>
“后來他被關(guān)禁閉，被餓肚子，被罰刷糞桶......你又在干什么？”
謝清清忽然想起那天在市里，韓照捧著肚子一臉慘白的樣子。
“我到底干了什么？”
謝清清雙眼空茫，不停地喃喃著。
“我都干了些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周蕓抓著她的肩膀把人拽了起來：“有什么話，到派出所去說?！?br>
謝清清反扣住她的手，力道竟是出乎意料的大：
“韓照在哪里？我要見他，我有話要對他說。”
周蕓的視線簡直就像一把刀：“你沒有見他的資格?！?br>
謝清清的瞳孔迅速擴(kuò)大，眼底染上了瘋狂：
“不！我要見韓照！”
她甚至想掙脫開周蕓往外逃。
心里頭有一道聲音在不斷地恐嚇?biāo)?br>
她就要失去韓照了。
謝清清腦子里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繃斷。
她拼命掙扎，整齊的衣服都變得凌亂不堪。
周蕓眼底寒光一閃，揪住謝清清來了個過肩摔。
“老實(shí)點(diǎn)！”
謝清清被牢牢摁在地上。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拼命地仰著頭，發(fā)出尖銳的呼喊：
“我要去找韓照......”
“放開我，我的丈夫生病了，我要去照顧他?！?br>
“他需要我，韓照也需要我......”
“你們?nèi)プロn冬，他才是罪魁禍?zhǔn)?！?br>
韓冬看著發(fā)瘋的謝清清，忽然放肆地笑了起來：
“謝清清，你裝什么裝呢，是我逼著你變心的嗎？”
“是我逼著你陷害韓照的嗎？”
“明明是你自己吃著碗里想著鍋里，還好意思賴我？”
“你對韓照的愛但凡能再堅(jiān)定一點(diǎn)兒，也不至于被我當(dāng)狗耍啊?！?br>
謝清清氣得渾身發(fā)抖，卻是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她的眼前飛快地掠過這些時日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
從禁閉室剛回來的那天，韓照的眼底還藏著些微弱的光芒。
后來，那點(diǎn)光芒漸漸黯淡，終于變作了純粹的冷。
他剪碎了襯衣，一言不發(fā)地咽下冷飯。
他平淡地說出“你們隨意”，平靜地接受謝清清所有的偏心眼。
他搬出韓家，一言不發(fā)地配合她的婚禮鬧劇。
最終，在這一刻撕開了她的偽裝。
韓照在用實(shí)際行動告訴謝清清。
他，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