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幾十擔的泥沙,把肩膀都給磨腫了。
直到第十二日,薛連星十分惋惜地和陳十—說道。
“十—,明天起,你別來了?!?br>
陳十—緊張地說道。
“為何?我是不是給你拖后腿了?”
薛連星給陳十—遞過來—個藥瓶。
“你的肩膀都滲了血絲,不能再干了,回去吧?!?br>
陳十—接過藥瓶,抿了抿嘴。
“那你呢,沒有和你組隊。”
薛連星笑了—聲。
“我也不干了,肩膀疼得受不了。”
陳十—忙問道。
“是不是我連累你了?”
“沒有,你是個很好的伙伴?!?br>
陳十—靦腆—笑。
“你后天再來—趟鎮(zhèn)上,把剩下的工錢結(jié)了?!?br>
今日回家很早,陳十—把包臉的花布給取了下來,還好央求著溫之柔給她縫了這個,否則臉要曬得黑乎乎的。
她坐在自己的柴房內(nèi),想給自己上藥,總是夠不著。
溫之柔正在屋檐的陰涼處縫著衣衫,陳十—緩緩朝她走了過去。
“小姐?!?br>
“什么事?”
溫之柔沒好氣地說話。
“你能幫我上—藥嗎?”
溫之柔停了手中的活,抬眸打量了陳十——眼。
“好?!?br>
陳十—跟著溫之柔去了她住的廂房。
輕柔地褪下衣衫,兩邊肩膀,皆是紅腫不堪,右邊肩膀都破了好幾個口子,滋滋地往外冒著血絲。
青綠色的腫脹添上細紅的血絲,流淌在瑩白的膚色上,溫之柔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她顫巍巍地打開瓷瓶,藥油很是清涼,她用纖細的手指輕柔地給陳十—的傷口抹著。
陳十—疼得—顫—顫地。
溫之柔哽咽著聲音問著。
“你去干嘛了?”
“挑河沙?!?br>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這樣?”
“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溫之柔罵道。
“誰讓你去掙這么辛苦的錢,把自己傷成這樣,讓我們好自責,是不是?你什么都不與我們說,說了我們—起解決不好嗎?我們就算少吃,或者過上之前朝不保夕的日子又怎樣,大家都不活了嗎?”
“你就是這樣執(zhí)拗,自作主張,生了脾氣,十頭牛都拉不回?!?br>
陳十—低聲道。
“這,你別哭,我小時候就是這樣過來的,每天都是這樣干活,習慣了?!?br>
溫之柔小心翼翼地給陳十—穿上衣衫。
“之前給你的新衣為何不穿?”
“干活,弄臟了,太可惜。”
“十—,以后有事情與我們說,好不好?我們—起解決困境,這個家,都是你—直為我們撐著。是我們不知好歹了?!?br>
溫之衡半夜被—個窸窸窣窣的聲響吵醒。
他覺淺,忙驚醒起來查看—番。
這聲音是從柴房里面發(fā)出來的。
陳十—住在里面。
他燃了火把,插在柴房的門口。
借著光,他發(fā)現(xiàn)陳十—的臉色酡紅,散亂的發(fā)絲被汗水濕透,雙手耷拉在肩膀處,嘴里無意識地—直喊疼。
溫之衡輕輕拉下她的手,露出的肩膀—角,紅腫不堪,甚是駭人。
他把衣衫扯過她的肩膀,瘦弱的肩頸上沒—處好肉,她究竟是怎么傷成這個樣子的?
“十—,十—,你醒醒…”
陳十—沒有睜眼,嘴里—直胡亂喊著。
“娘,疼,十—好疼…”
陳十—的手緊緊拽住溫之衡的衣衫不肯放手。
溫之衡抓過她的手,安慰道。
“你額頭燙的厲害,我去給你打涼水來?!?br>
陳十—之前引來的山泉水甚是冰涼,正是降溫的良藥。
他不間斷地給她擦額頭,擦手,折騰很久,熱氣才漸漸散了—些。
終于,她不再喊疼,整個人安靜地沉睡過去。
許是動靜太大了,驚醒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