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先睡吧,公司的事有點(diǎn)棘手,我處理完了再回去。”
我愣了愣。
一片雪花輕輕落在我的睫毛上,化成了水珠。
仰起頭,漫天的細(xì)雪洋洋灑灑地朝我落下,臉上一片冰涼。
手機(jī)又振了一下。
我木然低頭,看見沈?qū)幹莅l(fā)來一條消息:寶貝,看窗外,下雪了。
眼淚忽然不受控地奔涌而下。
我慢慢蹲下身,抱住自己劇烈顫抖的身體,放聲大哭。
沈?qū)幹菀灰刮礆w。
早上我剛打開門,就看見沈?qū)幹荼硨χ野牍蛟谠鹤拥难┑乩铩?br>
他解下圍巾,圍在新堆的雪人上,雪人旁邊還放著一大捧我喜歡的淺藍(lán)色玫瑰花。
聽見門聲,他回過頭,笑著叫我的名字:“晴晴,快過來!”
我走過去,看到沈?qū)幹輧龅猛t的雙手,下意識想要握住他的手,倏然想起,這雙手昨晚抱過別的女人。
“花店剛開門,店里所有的碎冰藍(lán)玫瑰都被我包了?!?br>
他眼睛亮亮的,帶著些微得意。
我的目光落在他淡青色的下眼圈上:“昨晚和白秘書一起熬夜了?”
他愕然,沉著的聲音罕見地有些慌亂:“你說什么?”
我一臉平靜:“你不是去處理白秘書工作的疏漏了嗎?”
他這才想起昨晚編造的謊言,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哦對,昨天項(xiàng)目組的人都在加班。
走吧,我特地趕回來送你上班的,公司那邊一大攤子事,等下還要回去處理?!?br>
剛坐上車,我的鞋就被一個東西勾住。
是一件不屬于我的蕾絲內(nèi)衣。
沈?qū)幹菀娢乙恢钡皖^,奇怪道:“看什么呢看那么久?”
我不動聲色,把內(nèi)衣往里面踢了踢,敷衍了過去。
這一天沈?qū)幹菽沁吅馨察o,沒有打電話也沒有發(fā)消息。
我想起昨天他說,顧少攢了個局,他要帶白薇薇一起去。
顧少是他們那個圈子里有名的紈绔,沈?qū)幹莺脦状我驗(yàn)轭櫳僭谏虅?wù)KTV給他塞女人而冷了臉。
他總說他和顧少不一樣,現(xiàn)在看來,他們并沒有什么不一樣。
晚上沈?qū)幹莼貋淼臅r候精神很好。
他神采奕奕地告訴我,他把我送的那瓶酒帶去了,別人都羨慕他有個好老婆。
“寶貝,你說,再過十年,二十年,我們還會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好?”
“會吧?!?br>
我垂眸,長睫輕顫,遮住眼中的嘲諷。
十年,二十年?
沈?qū)幹?,我們之間,連十天都不剩了。
第二天沈?qū)幹莺茉缇统鲩T去機(jī)場,我閉眼裝睡,聽見他推著行李箱走出門又折回臥室。
“寶貝,我走了,想我就給我打電話?!?br>
他附在我耳邊輕聲說。
我想,這應(yīng)該是我最后一次見他了。
但直到他關(guān)上大門,我也沒有睜開眼看過他一眼。
當(dāng)天下午,我在家收拾東西時,收到一個同城快遞。
有人寄了一只手機(jī)給我。
我打開手機(jī)里的視頻,看到幾個熟悉的面龐。
射燈交錯,顧少笑得狂狷,拿著麥克風(fēng)大聲說:“92年嘯鷹酒莊出品的赤霞珠,全世界只有600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