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急不緩,一根根洗自己的手指,視線停留在洗手池前的鏡子里。
終于,男人抬頭,一雙眼睛黑白分明,但眼神銳利冷淡,他抬眼,猛地和我的視線在鏡中相撞。
我一時被他這張過分英俊的臉震住,竟然忘記移開視線。
直到在他的眼神里看到噴薄而出的寒意,我才偏開頭,笑著看向他:“抱歉?!?br>男人并沒有任何表示,只是冷漠地低下頭,繼續(xù)處理袖口的污跡。
我站著沒動,斟酌一下開口:“你……”
“讓讓?!蹦腥藗?cè)過身,把手中的紙巾扔進(jìn)垃圾桶,面無表情看向我,“擋路了?!?br>“嗯?”我看著他,忍不住笑出聲,有些苦惱地說,“看來搭訕失敗。”
有些挫敗是怎么回事?我竟然被這么毫不留情地拒絕,罕有的人生體驗(yàn)。
男人并不接話,只用那雙無機(jī)質(zhì)的漂亮眼睛表達(dá)不耐。
“好吧,”我讓步,笑了一下,從手包內(nèi)抽出張名片,夾在指尖遞過去。
意料之內(nèi)的,男人并沒有接,也不打算接。
無所謂,我上前一步,夾著名片的指尖,慢吞吞一路從他的胸口滑到小腹,然后拐個彎,塞進(jìn)了他褲子口袋。
我感受到他的怒氣值在激增,很識趣地退開一步,笑著看他:“或許,我可以幫到你?!?br>畢竟,姓霍的可不是什么善類,惹了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說完,不等他反應(yīng),我轉(zhuǎn)身向外走,走到洗手間門口時又頓住腳步,回過頭,視線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笑了:“胸肌不錯?!?br>2.
我塞給段景川的是我的私人名片,上面只簡單地印有名字和聯(lián)系方式。
意料之中,我并未接到他打來的電話。
周末晚上,我一個人又去了那間酒吧,但并沒有在那里看到想見的人。
是離職了嗎?也對,惹了姓霍的,估計(jì)很難在這里做的下去。
我點(diǎn)了杯不含酒精的飲品,不抱什么希望地隨手?jǐn)r了個服務(wù)生問情況,對方搖搖頭很無奈地說:“你說段景川?他這幾天都不在,請假了?!?br>“請假?”我直覺事情不太好。
服務(wù)生壓低聲音:“聽說是被人打了,傷的挺重,具體的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但應(yīng)該跟那個姓霍的脫不開關(guān)系?!?br>我撐著腦袋,笑著跟他說:“謝謝?!比缓蟪榱艘豁冲X放在他手中的托盤上。
服務(wù)生又驚又喜地道謝離開。
我沒再多呆,離開前很輕易地,從酒吧老板那里拿到了段景川現(xiàn)在的家庭住址和聯(lián)系電話。
我坐在車內(nèi),手指搭在方向盤上,猶豫要不要去找他。我其實(shí)很少有這樣糾結(jié)的時刻,因?yàn)楹芏嗍虑閷ξ襾碚f,要么行,要么不行,簡單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