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時敘拖著凍僵的腳,一步一步走回家里。
與此同時,宋之川在家里要急瘋了。
他剛要出門,就看見林時敘站在門口,攜著風(fēng)霜,嘴唇蒼白。
宋之川一怔,隨后將林時敘緊緊抱在懷里,才徹底有了擁有她的實感。
「司機說在餐廳沒接到你,我找你找了好久,你究竟去哪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就這么一會會,你就要離開我了?!?br>
「答應(yīng)我,下次別讓我再找不到你了好嗎?」
熱度從懷中傳來,林時敘卻絲毫不覺得溫暖,只道。
「沒事,我只是想自己走走。」
宋之川懸著的心還是沒放下,就連晚上睡覺,也是緊緊貼著林時敘。
夜里,林時敘發(fā)起了高燒。
迷迷糊糊間,她看到宋之川手忙腳亂地替她擦拭額頭。
宋之川為了照顧她,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旁,更是將公司的事務(wù)全都推了。
宋家傭人上上下下都在說:「夫人可真是嫁對人了!現(xiàn)在把老婆看的比自己工作還重要的的男人,怕是只有宋總了?!?br>
林時敘躺在床上,任由宋之川一口一口給她喂著粥。
宋年蹦蹦跳跳地進了房間,連書包也沒來得及放下。
宋之川打趣道:「看,宋年這是擔(dān)心媽媽了,聽到你生病,剛放學(xué)第一時間就來看你了?!?br>
可宋年一個眼神也沒給林時敘,直奔宋之川。
一開口,說的卻是:「爸爸,可不可以給趙予姐姐放幾天假讓她來陪我玩兒,我想她了。」
霎時間,房間瞬間安靜下來,只有勺子落在碗里的聲音。
宋之川嘴角的笑容僵住,厲聲道:「胡鬧!」
「媽媽在這養(yǎng)病,怎么都不見你關(guān)心一下?!?br>
宋年小臉一皺,忍不住委屈地跑了出去:「媽媽媽媽又是媽媽,她生病關(guān)我什么事?!?br>
宋之川觀察著林時敘的神色,有點緊張,連忙安撫道:
「宋年就是小孩子心性,別和他一般見識。」
林時敘不在乎地搖搖頭:「我這幾天身體不好,既然年年喜歡趙小姐的話,那就辛苦她幫忙照顧幾天吧?!?br>
她微微勾唇,看起來像是一點也不介意的樣子。
良久,宋之川才點了點頭:「好,按你說的辦?!?br>
第二天,林時敘被快遞電話吵醒。
「林女士,您的文件送到了,麻煩盡快來取一下?!?br>
睡意還未消散,花園里的歡快笑聲就已經(jīng)傳到了她的耳中。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宋年拉著趙予的手在花園中間坐下。
「趙予姐姐,要是你是我媽媽就好了,你比她可好多了?!?br>
趙予似有所感地抬頭望了眼林時敘的方向,緊接拍了拍宋年的頭。
「那好呀,年年這么乖的孩子,誰不想當(dāng)年年的媽媽呢?」
林時敘的手不自覺地搭到小腹上,那里還有生產(chǎn)宋年時的傷口留下的淺淺的疤痕。
生宋年的那年,雪下得很大。
醫(yī)生說胎兒發(fā)育過大,無法順產(chǎn),臨了改為剖腹產(chǎn)。
小腹被一層層剝開,又被一層層縫上,撕心裂肺的痛,林時敘到現(xiàn)在都記得。
林時敘閉了閉眼,不愿再回想,默默拉上窗簾。
文件需要簽收,林時敘披了件外套出門。
經(jīng)過花園時,已經(jīng)沒了宋年的身影.
「姐姐,這是要去哪?」趙予脆生生地叫住她。
順著聲線望去,趙予端坐在庭院下,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樣。
她起身,朝林時敘走來,意味不明地盯著林時敘的手。
「姐姐這個戒指可真漂亮,聽宋總說,這個藍寶石在陽光下還能有七彩,全世界僅此一顆,有市無價?!?br>
「我也有一顆類似的,姐姐幫我看看,和你的比,哪個更好看?」
趙予湊近她,扯下衣領(lǐng)。
遍布吻痕的脖頸下,有一條鑲著藍寶石的項鏈。
僅一瞬,林時敘就瞥見了剛剛在陽光照射下,趙予脖子上的藍寶石分明迸發(fā)出七彩,比她那顆更大,更亮。
林時敘手里的戒指微微泛著寒意,硌得她生疼。
「姐姐看清楚了嗎?什么獨一無二,全世界僅此一枚,這種騙人的鬼話也就只有你會信。」
「這顆寶石從挖出到打磨,宋之川都在我身邊,我們在礦場上做,在雕刻房做,戴著有我們恩愛痕跡的寶石,姐姐難道不覺得膈應(yīng)嗎?」
趙予嗤笑,神色越發(fā)得意。
林時敘渾身涼到極點,好半天才壓下心中翻涌的情緒,取下戒指。
「你喜歡,那就都送給你?!?br>
人和戒指,她都不要了。
「姐姐,那這樣就不好玩了。」趙予狀似失望,在她耳邊輕聲說。
「為了報答你的資助恩情,我們來玩?zhèn)€游戲吧?!?br>
「如果我們倆同時掉進水里,宋之川會先救你,還是先救我呢?」
林時敘退開一步,同她擦肩而過。
「我沒時間陪你玩這種把戲,請你讓開?!?br>
不等林時敘走開,趙予就從池塘跌落,林時敘下意識地伸手救人。
趙予反抓住她的手腕,下一瞬,身子一空,兩人齊齊落入池塘。
刺骨的水不斷灌進林時敘的鼻腔里,她肺腔幾乎要爆炸。
意識模糊之際,林時敘似乎聽到宋之川在喊她。
「阿時!」
她困難地睜開眼,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跳下。
她努力地朝宋之川伸出手,卻看到宋之川離她越來越遠,徑直游向了趙予······